怎麼想都覺得離譜。
可現在,得知陽武侯薛濂、成國公朱純臣與山西八大晉商勾結,向建奴和蒙古各部運送糧草軍械這事,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。
江寧這才意識到,通敵賣國這檔子事兒,牽涉的人和各方勢力,遠比自己原本預想的複雜得多。
但他倒也沒把這當回事兒,畢竟如今他最不怕的就是麻煩。
要殺人,有老魏在,老魏殺人可不含糊。
再說了,要是把這些通敵的家夥一網打儘,那得抄出多少銀子啊。
這麼一想,江寧嘴角浮起一絲笑意,戶部那個郭老摳,向來摳門,這次有這麼好的發財機會,郭老摳也得出一份力了。
江寧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看向駱養性,問道:“你老子駱思恭,在這些事兒裡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?”
聽到這話,駱養性頓時緊張起來,渾身微微顫抖,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字。
這時,一旁的田爾耕慢悠悠地拿出繡春刀,在手中翻來覆去地仔細端詳,而後衝著駱養性露出一個看似溫和,實則令人膽寒的微笑。
駱養性嚇得打了個激靈,忙不迭地交代:“我爹!他隻是負責傳遞情報,可沒直接參與倒賣軍需物資和糧草的事兒啊!”
江寧聽完,滿意地點了點頭,接著話鋒一轉,意味深長地說道:“既然是這麼個情況,那你們父子倆,勉強隻能算從犯。”
駱養性一聽,如獲大赦,忙不迭點頭,聲音都帶著幾分急切:“江大人呐,我們父子倆千真萬確是從犯,求您大發慈悲,從輕發落啊。”
江寧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淡笑,不緊不慢地說道:“既然你有這覺悟,那便把你知道的所有事兒,一五一十都寫下來,然後簽供畫押。
隻要你老老實實配合,本官自然會酌情從輕處罰。”
田爾耕得了江寧的示意,立刻取來紙筆,遞到駱養性麵前。
駱養性深吸一口氣,穩了穩心神,開始伏案書寫,將自己所知的那些隱秘之事,一件一件詳儘地羅列出來。
最後,江寧踱步來到審問薛濂的房間。
剛一進去,就見薛濂態度囂張至極,正朝著一眾錦衣衛大聲叫嚷:“你們憑什麼審老子?
老子可是大明朝的侯爵!”
瞧見江寧走進來,薛濂更是怒目圓睜,罵道:“江寧,趕緊把老子放了,不然跟你沒完!”
江寧像看傻子一樣盯著薛濂,不緊不慢地說道:“薛侯爺,您如今都成階下之囚了,還這麼張狂,是不是太不把我們錦衣衛放在眼裡了?”
薛濂冷哼一聲,不屑道:“老子可是世襲的侯爵。
這大明江山怎麼來的?
還不是我先祖們拋頭顱,灑熱血,打下來的,不是你江寧,你有什麼資格審問老子。
你不過是坐享其成,有什麼資格在老子麵前耀武揚威?
你懂靖難之役嗎?
你會背成祖爺的靖難檄文嗎?
老子可清楚得很!”
聽到這兒,江寧不禁樂了,笑著調侃:“呦嗬,薛侯爺還會背靖難檄文?”
薛濂滿臉漲紅,情緒愈發激動,高聲背誦起來:“我太祖皇帝、孝慈高皇後嫡子,國家至親,受封以來,惟知循分守法。
今幼主嗣位,信任奸宄,橫起大禍,屠戮我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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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父皇母後創業艱難,封建諸子,藩屏天下,傳續無窮,一旦殘滅,皇天後土,實所共鑒。
祖訓雲:‘朝無正臣,內有奸惡,必訓兵討之,以清君側之惡。’
今禍迫予躬,實欲求生,不得已也,義與奸惡不共戴天,必奉天討,以安社稷,天地神明,昭鑒予心。洪武三十二年……”
江寧著實被驚到,聽得目瞪口呆,心裡不禁暗自感慨:報君黃金台上意,提攜玉龍為君死。
這老小子,還真是有兩把刷子。
緊接著,江寧慢悠悠地鼓起掌來,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說道:“薛侯爺,靖難檄文背得真是溜啊!
不過,檄文也背完了,咱們也該回歸正題了。
你就老老實實交代,是怎麼和朱純臣勾結,把糧草軍械走私給建奴和蒙古各部的?”
薛濂見這招沒能蒙混過關,頓時急得跳腳,嚷道:“江寧,你誣陷老子還不夠,還想把成國公也扯進來?
你是不是瘋了!”
江寧一臉茫然,隨即回應道:“薛侯爺,您和成國公一塊兒往建奴和蒙古各部走私糧草軍械,大把撈銀子的時候,可沒記著我呀。
怎麼這會兒反倒質問起我來了?”
看到薛濂這般撒潑打滾、胡攪蠻纏,江寧滿心無奈,心中暗歎大明朝的這些勳貴怎麼都是這副德行。
可薛濂眼下還有爵位在身,江寧也不能動用刑罰,無奈之下,他乾脆讓人把薛濂直接押入詔獄,隨後即刻派人將陽武侯府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起來。
至於成國公朱純臣的府邸,江寧同樣派遣錦衣衛前往,將其團團圍住,以防有任何風吹草動。
隨後,江寧便不打算再跟薛濂耗下去了。
反正手裡有駱養性的口供,樁樁件件都是實打實的證據,薛濂招供與否,已然無關緊要。
緊接著,江寧移步到關押錢兼益的房間。
剛一靠近,一股濃烈的惡臭便撲鼻而來。
江寧瞧見負責審問的錦衣衛個個臉色極差,全都用手緊緊捂住口鼻。
而被捆綁著的錢兼益身形消瘦,模樣狼狽不堪。
江寧轉頭詢問:“怎麼樣,他都交代了嗎?”
一名錦衣衛滿臉為難地回答:“大人,錢兼益還沒交代呢。”
江寧眉頭瞬間緊皺,追問道:“難道你們沒對他用刑?”
那錦衣衛神色尷尬,囁嚅道:“大人,這錢兼益一身屎尿,那味兒實在太重,兄弟們實在有點受不了……”
江寧滿臉不滿,斥道:“咱們好歹是堂堂錦衣衛,怎麼能被區區屎尿給難住?”
那名錦衣衛一臉尷尬,苦笑著解釋:“大人,咱錦衣衛的刑罰那是天下聞名,再硬的骨頭,就算是鐵人,咱也有法子撬開他的嘴,再血腥的場麵兄弟們都見過。
可實在沒碰到過像這樣屎尿滿身的審問對象呀!”
江寧見狀,轉頭死死盯著錢建義,厲聲道:“錢兼益,想好了沒?
到底招還是不招?”
錢兼益有氣無力,卻仍硬著頭皮道:“江寧,你想讓老夫交代什麼?
你若想栽贓陷害、汙蔑老夫,儘管動手,反正這些下作手段,本就是你們錦衣衛的拿手好戲。”
聞聽此言,江寧頓時火冒三丈,怒喝道:“呦嗬,你這老東西,都這時候了,居然還敢在這兒裝得大義凜然!”
隨後,江寧眼珠子一轉,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,說道:“看來本官還是小瞧了你們這些文人的‘風骨’。
屎尿都不怕,又怎會懼怕錦衣衛的刑罰?
來人呐,把這老家夥繼續扔到茅坑裡邊泡著,等他什麼時候願意招供了,再把他撈出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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