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這樣,趙率教率領大軍一路邊打邊聽。
當把範永鬥身邊的人清理得隻剩十幾人時,趙率教見狀,一聲令下:“大軍壓上!”
瞬間,朝廷大軍如潮水般湧上前去,將範永鬥僅剩的十幾人全部擒獲。
隨後,他們在附近搜到幾車箱子,打開一看,好家夥,裡麵全是銀票,還有大量黃金,價值連城。
趙率教趕忙安排溫體仁前來接收財物和犯人,之後便率領大軍繼續追擊。
雖說範永鬥這邊算是徹底被趙率教爆光了,但前方還有幾千人在逃竄。
趙率教堅信,繼續追擊肯定還能爆出來不少銀子和功勞,於是扯著嗓子喊道:“兒郎們都聽好了!
都跟著本將衝,等此次大戰結束,本將和溫大人親自向江大人上報,為兄弟們請賞!”
一眾將士聽了趙率教畫的這個又香又大的“餅”後,頓時更加興奮,士氣高漲地緊隨其後。
田蘭生眼見範永鬥被抓,心中懊悔得腸子都青了。
但此時容不得他多想,唯有一路狂奔。
他心裡明白,就眼下這局勢,隻有趕緊返回去重新召集人手,整頓一番後再來與朝廷大軍正麵交鋒,或許還有一線生機。
否則,就憑現在手下這五千人衝過去,那非得當場全軍覆沒不可。
黑雲龍率領著騎兵部隊,一路縱馬狂奔,片刻都不敢停歇。
他心裡清楚,若是去晚了,一旦出了什麼岔子,闖出大禍來,他黑雲龍可承擔不起責任。
至於郭老摳郭一路疾馳,骨頭架子都快被顛散了。
可他硬是咬著牙,一聲不吭,雙眼布滿血絲,紅得像發了狂。
此刻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:哪怕是爬,也要爬到張家口。
那些銀子,那可是他老郭用一輩子的名聲換來的啊!
要是眼睜睜看著銀子在自己眼前溜走,他老郭就算死了,也閉不上眼呐。
於是,山西境內呈現出一幅頗為神奇的畫麵。
八大晉商中的五家,如驚弓之鳥般在山西境內四處奔逃。
趙率教率領著大軍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,與他們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,時而發起攻擊,時而稍作停歇。
溫體仁則帶領另一支大軍緊緊相隨,一路上忙著不停地撿取晉商們“爆”出來的銀子。
原本鎮守張家口的茅元儀,心一直懸在嗓子眼兒,時刻擔心前方戰事。
不曾想,沒過多久,隻見一隊士兵們趕著一輛輛貼著封條的馬車來到張家口。
茅元儀見狀,趕忙命人上前詢問。
對方遞上溫體仁的親筆手令,茅元儀打開一看,頓時傻眼了。
隻見那一輛輛馬車裡,裝的竟然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!
茅元儀一時間腦海中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。
難道山西境內的土匪強盜都富到這種程度了?
還是說那群膽敢衝擊朝廷大軍的反賊如此闊綽?
以往打仗,戰後繳獲的大多是些戰馬、兵器、盔甲、糧草之類的。
至於像這樣整車整車往回拉銀子的情況,他茅元儀自認為熟讀兵書,可卻從來沒在任何一本兵書上看到過如此離奇的事兒。
茅元儀雖滿心疑惑,但也不再過多糾結,當下便下令將送來的銀子儘數接收。
接下來每隔半天,就會有一隊士兵返回張家口運送銀子,茅元儀則依次安排接收。
望著那堆積如山的箱子,茅元儀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。
甚至不止一次懷疑,是不是溫大人與趙將軍借著江大人的名義,在山西境內四處搶掠,才搞到了這麼多銀子。
畢竟,他茅元儀活了這麼大,彆說見就是連想都沒想過這麼多的銀子會擺在這裡麵前。
不多時,又有一隊士兵拉著足足幾十輛馬車來到張家口。緊接著,士兵遞上溫體仁的親筆手令,毛元儀打開一看,隻見上麵寫著讓他趕緊調集大軍前去幫忙搬運銀子,因為溫體仁手頭的人手已經不夠用了。
茅元儀不敢耽擱,立刻調集兩千士兵,讓他們趕著馬車匆匆前去協助接收銀子。
而他自己,則親自率領一隊京營士兵,將先前運回來的銀子嚴密看管起來。
現場,戶部官員們正忙碌地對銀子進行登記造冊,那算盤珠子劈裡啪啦響個不停。
茅元儀呆呆地聽著這聲音,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,完全不敢去想象,這究竟得是多少銀子。
…………
此時,京城禦書房內,朱由校收到江寧派人加急送來的密信。
看完信後,他不禁眉頭緊鎖,神情凝重,隨後對身旁的方正化說道:“方大伴,速去將內閣及六部官員全部召集至禦書房議事。”
方正化趕忙躬身領命,旋即匆匆退出禦書房。
半個時辰後,內閣首輔孫承宗、工部尚書徐光啟、吏部尚書楊鶴、禮部尚書顧秉謙等一行人,神色匆匆地趕來。
朱由校隨即將手中的信遞了出去,方正化趕忙畢恭畢敬地接過,轉手呈給內閣首輔孫承宗。
孫承宗展開江寧的來信,才看了沒幾行,頓時隻覺一陣天旋地轉,眼前發黑,差點當場昏厥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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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方正化眼疾手快,一個箭步上前,穩穩地將孫承宗扶住。
朱由校見狀,滿臉關切地趕忙問道:“孫師傅,你這是怎麼了?”
孫承宗緩了緩,咳嗽了兩聲,略顯尷尬地說道:“陛下,近日內閣事務繁雜,老臣一人恐是有些操勞過度了。”
朱由校聽聞,立刻對方正化說道:“方大伴,稍後你去取二十根遼東進貢來的人參,再拿些鹿茸,給孫師傅補補身子。”
孫承宗趕忙跪地謝恩,而後強打起精神,將手中的信依次傳遞給其他幾位大臣觀看。
一眾大佬看完信後,無不目瞪口呆,神色各異。
此時,朱由校伸手揉按著眉心,緩緩開口問道:“諸位愛卿,你們都說說,接下來此事該如何處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