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李邦華一臉為難的表情,江寧心裡明白,責任確實不能全歸咎於他。
隨後,江寧轉頭對定遠侯鄧文明說道:“侯爺,勞您大駕去戶部衙門,直接把老郭給我‘請’過來。
今兒個非得讓這位大明財神爺表個態,將士們的賞賜到底能不能給,必須得有個明白話。”
鄧文明聞言,立刻站起身來說道:“江大人稍等,本侯這就去。”
說完,他拉著張之極火急火燎地離開,徑直朝戶部奔去。
看著江寧直接讓鄧文明去“請”郭允厚,李邦華心中暗叫不好,看來今天這事兒沒法輕易了結了。
自己不過是按規矩辦事,可這位江大人怎麼就不理解自己的難處呢?
無奈之下,他隻能滿心鬱悶地陪著江寧幾人,坐等郭允厚到來。
此時,郭允厚正在戶部衙門裡整理自己的盜墓心得,突然有人來報,說定遠侯鄧文明和英國公世子張之極找他。
郭允厚一頭霧水,但還是讓人把他們請了進來。
誰知,兩人剛一見麵,二話不說就上手架起郭允厚往外走。
郭允厚見狀,趕忙喊道:“侯爺,小公爺,你們二位這是乾什麼?
有話好好說呀!這成何體統?
快把老夫放下來,手下人都看著呢!”
然而,兩人根本不理會他,架著他就往外走。
戶部一眾官員不明所以,紛紛跑出來看熱鬨。
郭允厚臉都氣黑了,扯著嗓子叫嚷:“二位,到底啥事,先把老夫放下來再說呀!
有什麼事都好商量,你們這樣直接架著老夫走,老夫的臉麵都丟儘了!”
但鄧文明和張之極依舊充耳不聞,一口氣將郭允厚架到了兵部衙門。
郭允厚到了兵部,整個人都懵了,完全搞不清楚狀況:“這都什麼事兒啊?
五軍都督府的人把戶部尚書架到兵部衙門,這算哪門子事兒?”
進入李邦華的辦公房後,鄧文明和張之極這才把郭允厚放下來。
郭允厚看著屋裡的幾人,隻感覺氣氛異常詭異,尷尬地笑了笑,說道:“江大人、陳都督、沈都督、秦都督,還有李大人,諸位都在呀!
今天這是唱的哪出?
請老夫喝茶也不用這麼著急吧?”
江寧抬起頭,笑著問道:“老郭呀,我對你怎麼樣?”
郭允厚想都沒想就回答:“江大人對老夫那是沒話說,關照有加,簡直如同老夫的手足兄弟!
要是沒有江大人數次出手相助,老夫這戶部尚書的差事早就乾不下去了。
江大人的大恩大德,老夫一直銘記於心。”
江寧微微一笑,說道:“那就好,我就知道老郭你這人有情有義,不會坑害自己人。”
郭允厚嘿嘿笑道:“江大人這說的什麼話,老夫向來不會虧待自己人。”
江寧嘿嘿一笑,說道:“既然如此,那你就幫我把這事兒辦了,也彆讓李大人為難。”
郭允厚滿臉疑惑,問道:“江大人,什麼事兒呀?”
江寧直接把功勞簿甩了過去,笑著說:“老郭,這是本官率領京營將士平定西南數省,軍中各級將領立下的功勞。
李大人已經核對過了,確認無誤。
要是沒什麼問題,就按上麵的呈報給陛下,你戶部也趕緊把犒賞將士們的銀子準備好。”
郭允厚聞言,笑著說:“江大人,鬨了半天就為這事兒呀!
老夫還以為多大事兒呢!
這事兒好辦,就憑咱倆這關係,老夫就是砸鍋賣鐵,也得把將士們的賞銀湊出來,您就放心吧!”
江寧、陳策、沈有容、秦良玉幾人聞言,都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江寧笑著說:“還是老郭仗義!”
陳策、沈有容、鄧文明幾人也紛紛開口,對郭允厚一頓猛誇,什麼高風亮節、儘忠職守之類的好詞不要錢似的往外冒,誇得郭允厚老臉通紅,都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坐在一旁的李邦華開口說道:“郭大人,既然你都這麼說了,那老夫便將這些軍功如實上報陛下了。”
李邦華特意把“如實”二字咬得很重。
郭允厚顯然聽出了其中的意味,沉思片刻後,臉色變得有些尷尬,說道:“李大人呀,你就按照之前的規矩,如實上報就行了。”
郭允厚也把“規矩”二字說得特彆重。
李邦華心中暗自罵道:好你個郭老摳,剛才胸脯拍得震天響,牛皮都快吹破了,這會兒又跟我講規矩,真是要錢不要臉。
江寧幾人也聽出郭允厚話裡有話。江寧冷笑一聲,說道:“老郭,你說的規矩是什麼規矩?
給本官講講清楚。”
郭允厚頓時麵紅耳赤,要是換做彆人這麼問,他郭允厚肯定能理直氣壯地懟回去,但在江寧麵前,他卻沒這個膽子。
畢竟江寧對他有多次救命之恩,要是沒有江寧幾次幫忙搞銀子,他郭允厚說不定早就被罷官回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