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人一路有說有笑,不知不覺便走出了宮門。
隨後,他們約定各自返回衙門召集人手。
江寧徑直前往鎮撫司衙門。
此時,田爾耕跟著官應震去清查湖廣省官場了,鎮撫司衙門由許顯純和李若璉坐鎮。
江寧找到二人,將今日朝堂之上所議之事詳細說了一遍。
許顯純聽完,不禁哈哈大笑,說道:“侯爺,這件事就放心交給卑職吧,卑職對這事兒門兒清。”
江寧滿臉疑惑,問道:“老許,難道你也信奉佛教?”
許顯純趕忙搖頭,嘿嘿一笑道:“大人,卑職吃喝嫖賭五毒俱全,哪會信奉佛教啊。
隻不過卑職時常去逛青樓的時候,碰到過不少和尚,和其中幾個還挺熟絡。
他們好些都是各個寺廟的住持,那叫一個富得流油,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賭,不少人還在外麵養了姑娘,甚至都有了兒子。
還有不少寺廟暗地裡放印子錢。
最近從江南傳過來一種新鮮玩法,好多人現在都不愛逛青樓了,反倒喜歡往尼姑庵跑,聽說那裡可比青樓有趣多了。”
江寧一聽,頓時雙眼放光,一把扯住許顯純的袖子,說道:“老許,這種好事你居然不叫上我!”
許顯純當場一愣,一旁的李若璉也忍不住瘋狂咳嗽。
江寧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,趕忙輕咳一聲,一臉嚴肅地說道:“老許,這種事情你怎麼不早點向我彙報?
到時候咱們一起去暗訪一番,也好搜集罪證呀。
下次記得叫上我和老李。”
許顯純尷尬地點了點頭。
就在這時,許顯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,隨後神秘兮兮地說道:“侯爺,還有個事兒卑職得向您稟報。”
江寧頓時來了興趣。
隻聽許顯純嘿嘿一笑,道:“侯爺,您可能有所不知,許多寺廟實際上是子承父業,父子相傳。
當然,這是內部情況,對外就宣稱是徒弟繼承師傅的衣缽。
實際上,這些徒弟都是那些和尚在外麵的私生子,從小被接到寺廟當和尚,其實就是父子關係。
等他們長大,自然就從老子手裡接過了寺廟。”
江寧一聽,心中暗驚,直呼沒想到還有這麼大的黑幕。
隨即,他輕輕拍了拍許顯純的肩膀,說道:“老許,既然你對這事如此了解,那就交給你了。
稍後你就帶領兄弟們去禮部衙門找顧大人。”
許顯純點頭領命。
江寧當場簽下文書,蓋上官印,點齊兩千錦衣衛,浩浩蕩蕩地直奔禮部。
來到禮部時,東廠的人馬已經到場。
不多時,戶部侍郎畢自肅也帶著人馬趕了過來。
又過了一會兒,禮部尚書顧秉謙命人張貼告示,表明朝廷要大力整頓佛門,對於那些藏汙納垢、暗藏春色的寺廟,百姓可以進行檢舉。
隨後,他帶領眾人開始對京城內的大小青樓、賭場展開一係列清查。
百姓們見狀紛紛納悶,不是說好了整頓寺廟,怎麼清查起青樓和賭場了?
誰知當天下午,就抓了幾十號光頭和尚,有在青樓和姑娘“交流佛法”的,還有在賭桌上“大殺四方”的,全都被一網打儘。
隨後,廠衛直接對這些不守清規戒律的僧人所在的寺廟展開清查行動。
一場浩浩蕩蕩的佛門整頓行動,從大明京師掀起了驚濤駭浪。
秉持著從嚴從重的態度,在接下來短短幾天內,京城大小寺廟全部清查了一遍。最終,隻保留了幾家相對沒問題的寺廟,其餘的儘數查抄,相關僧侶該抓的抓,該關的關。
至於回收的度牒,多達數萬。
當然,這些江寧倒不太在意,他隻負責出謀劃策,具體實施不可能親力親為,畢竟他手頭上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。
隨著一個個假大師、花和尚不斷被抓,《天啟時報》對此大力報道寺廟中藏汙納垢、暗藏春色的事件,民間百姓頓時罵聲一片,佛門香火幾近斷絕。
相比之下,城外的神虛觀則香火鼎盛。
原因無他,觀主乃是陛下欽封的大真人,屬於皇家認證。
當神虛子得知消息後,笑得嘴都合不攏了,一個勁地誇讚江寧懂事能乾。
數日之後,江寧正在家中與神虛子一起喝茶。
神虛子笑得合不攏嘴,說道:“徒兒啊,你這次乾得漂亮,可算是替咱們道門出了口惡氣。
如今那群和尚寺廟的香火都快斷絕了,乾得好啊,不愧是為師的寶貝徒弟。”
江寧輕咳一聲,一臉正色道:“師傅,您可彆亂說。
徒兒這是遵奉陛下旨意,辦的朝廷差事,可沒有公報私仇。
您要是再這麼胡說,徒兒可就把您送去順天府法辦了。”
神虛子尷尬地撓撓頭,說道:“是為師說錯話了,為師自罰三杯。”
說罷,給自己倒了三杯茶水,一飲而儘。
江寧見狀,一陣無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