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劉興祚漸行漸遠的背影,宇文風忍不住歎息一聲。
這時,身旁一名錦衣衛小聲問道:“千戶大人,劉興祚該不會往後不再給咱們傳遞情報了吧?”
宇文風搖搖頭,篤定地說道:“他如今已彆無選擇。
一天是錦衣衛,一輩子都是。
一旦他停止傳遞情報,咱們就把他出賣建奴的消息散播出去。
以努爾哈赤那老賊的狠辣,他必定滿門遭殃,量他不敢冒這個險。
更何況,此人是咱們在建奴內部安插的最重要眼線,將來朝廷若派大軍征討建奴,隻要運作得當,他便是取勝的關鍵。”
身後幾名錦衣衛聽了,紛紛點頭。
宇文風神色一凜,冷冷說道:“關於劉興祚的身份,你們務必嚴守秘密,絕不可向任何人透露。”
眾人趕忙點頭稱是。
隨後,宇文風帶著數十名錦衣衛匆匆離去。
一行人來到遼陽城下,宇文風亮明身份。
守城士兵放下一個竹筐,將宇文風等人依次接入城中。
進城之後,熊廷弼立刻迎上前來,笑著與宇文風打招呼:“宇文千戶,好些日子沒見你人影,不知在忙些什麼呢?”
宇文風微微一笑,回應道:“下官帶著兄弟們去刺探建奴情報了。
如今,河對岸的建奴準備撤軍,似乎是他們老巢赫圖阿拉出了變故。”
熊廷弼點點頭,沒再多問。
畢竟宇文風身為錦衣衛千戶,並不歸他管轄,況且背後還有江寧撐腰,他沒必要與宇文風起衝突。
宇文風見狀,抱拳行禮,帶著錦衣衛匆匆離開。
返程途中,宇文風心中暗自思量。
自己來遼東已有三年,當初的同知大人,如今已成為當朝侯爵、錦衣衛都指揮使,位極人臣。
自己這三年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正常向京城彙報遼東情況,可每次都是錦衣衛同知李若璉和指揮使田爾耕批示回複,都指揮使江寧從未給自己下達過任何指令,難道是把自己忘了?
想到這兒,宇文風趕忙搖頭否定。
自己可是最早投靠江寧的四大千戶之一,江寧無論如何也不該將自己遺忘。
更何況,當初在恩師鄒元標的指點下,自己在遼東沒少出力,如今還發展出了劉興祚這條重要眼線。
思索良久,宇文風恍然大悟:看來是自己做得還不夠,功勞還不夠多,所以都指揮使大人才沒主動詢問自己。
看來往後得更加努力了。
與此同時,劉興祚失魂落魄地望著正準備撤軍的鑲藍旗士兵,無奈地歎息一聲,強打起精神,返回自己的營帳。
劉興祚剛回營帳沒多久,阿敏就收到了消息,立刻對身旁親衛吩咐道:“多蒙,你去把劉愛塔給本貝勒找來,本貝勒有話問他。”
多蒙領命,匆匆離去。
剛回營帳的劉興祚見多蒙突然出現,心頭猛地一緊,臉上卻堆起笑容,問道:“不知多蒙大人前來,所為何事?”
多蒙抱拳行禮,笑著說:“劉將軍,貝勒爺有請。”
劉興祚微微一愣,隨即點頭笑道:“我這就過去。”
表麵看似鎮定,內心卻驚恐萬分,暗自思忖:難道自己私通大明的事被阿敏發現了?
但轉念又想,若真被發現,應該是派人來抓自己,而非傳自己去見他。
這麼一想,劉興祚頓時有了些底氣,跟著多蒙來到阿敏營帳外,然後走了進去。
一見麵,劉興祚趕忙跪地行禮:“奴才劉興祚,見過貝勒爺。”
阿敏看著跪地的劉興祚,冷冷說道:“劉愛塔,你雖是漢人,卻追隨大汗最早,大汗對你的器重,絲毫不亞於四大貝勒,本貝勒也從未把你當外人。”
劉興祚誠惶誠恐地回應:“奴才能有今日,全仰仗大汗抬愛,諸位貝勒關照,奴才一直銘記於心,不敢忘懷。”
阿敏冷哼一聲:“可前些日子,本貝勒聽聞你私通明國,向明國傳遞我大金情報,此事你作何解釋?”
聽到這話,劉興祚感覺心臟都快蹦到嗓子眼,額頭瞬間冒出冷汗。
難道真被發現了?
但又覺得不對勁,自己每次傳遞消息都極為隱秘。
思索間,他斷定阿敏是在詐自己,於是趕忙磕頭如搗蒜:“還請貝勒爺明察,奴才絕無私通明國之事,定是有人蓄意栽贓陷害,奴才懇請與那造謠之人當麵對質。”
阿敏蹲下身子,似笑非笑地說:“劉愛塔,你不必緊張。
本貝勒自然不信你會私通明國,隻是這消息是從圖裡深和德隆泰口中傳出,他們二人都是大汗的人。
等返回赫圖阿拉,他們肯定會向大汗上報此事。”
劉興祚聞言,瞬間愣在原地。
圖裡深和德隆泰是努爾哈赤安插在鑲藍旗監視阿敏的將領,按理說,自己私通大明的事若傳出去,阿敏要麼不管,要麼直接將自己拿下。
可如今卻把自己叫來,出言提醒,他究竟打的什麼主意?
阿敏見劉興祚麵露疑惑,笑了笑說道:“劉愛塔,你也彆多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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