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咬住下唇,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,最終還是強忍住了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質問和羞惱。
她默默地站起身,腳步有些僵硬地朝著門口走去。
一步,兩步……她能感覺到背後那道目光似乎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,這讓她更加難堪和失落。
就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門扉的那一刻,一股強烈的不甘和豁出去的衝動,讓她猛地停下了腳步。
她深吸一口氣,轉過身,麵向床的方向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卻異常清晰地說道:
“對不起!”
李長風依舊閉著眼,仿佛睡著了,沒有任何反應。
呂清月抿了抿唇,繼續道:“以前,是我誤會你了。誤會你囂張跋扈,誤會你隻是個憑借身份和手段的登徒子……我……我甚至還曾對你動過殺心。”
她的話語越來越流暢,帶著一種卸下重負的坦誠:“直到今天,直到我看到你推開石宗師,迎向那道……我以為你必死無疑……
那一刻,我的心……痛到如同粉碎,那時我才知道,其實我……我的心裡早就有了你。”
她的聲音裡帶上了哽咽,卻努力維持著平靜:“你不是我想象中那種人。你有擔當,有謀略,有膽識,更有……我們都無法想象的底牌和實力。你配得上所有的尊重和……追隨。”
她停頓了一下,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,一字一句,鄭重宣告:
“李長風,以前是我不對,是我眼高於頂,不識真龍。從今往後,我呂清月,願真心實意做你的妻子,奉你為夫君,此生……不離不棄。”
說完這番話,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,垂著頭,等待著最終的“審判”。是再次被驅趕,還是……
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沉寂,隻有燭火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劈啪輕響。
突然,床上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。
李長風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,側臥著,用手支著頭,好整以暇地看著她。
那雙深邃的眸子裡,哪裡還有半分疲憊,隻剩下促狹和了然的玩味。
玩世不恭地笑道:“做我的妻子,可不容易。我說什麼你都得聽,讓你往東,就不能往西,要對我言聽計從,百依百順。還要接受我有這麼多紅顏知己,呂大小姐確定做得到?”
他原本是想調侃一下,故意氣她。
按理說,這個時候呂清月應該扭頭就走。
卻不料,她竟然“嗯”了一聲,認真地點下頭。
李長風微微一驚,看來呂清月是真的全盤接受了自己。
“哦?”他拖長了語調,慢悠悠地問道,“所以,夫人今晚這身打扮,是……準備履行妻子的‘義務’,要來跟為夫洞房了?”
呂清月的臉頰“轟”一下燒得通紅,連耳根和脖頸都染上了緋色。
她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,卻又因他話裡的暗示而心跳如鼓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她囁嚅著,平日裡指揮若定的影衣衛副指揮使,此刻竟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李長風坐起身,朝她伸出手,語氣變得低沉而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磁性:“過來。”
呂清月心跳漏了一拍,遲疑了一下,還是依言慢慢走了過去。
見李長風伸出手掌,她猶豫著,還是將微涼的手放在了他溫熱的掌心。
李長風微微用力,將她拉坐到床邊,近距離地凝視著她。
燭光下,她盛裝打扮的模樣確實美得驚心動魄,那羞怯的神情更是徹底顛覆了她往日的形象。
“道歉我收到了。”李長風抬起另一隻手,輕輕拂過她鬢邊的步搖流蘇,動作帶著罕見的溫柔,“至於做我妻子這話……光說不練,可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