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編戶之策正在江南兩浙展開,再有得幾個月,便可收網了,便讓他們再猖狂一些時日。
刀已磨利,就等這江南兩浙的世家門閥伸頭了。
張興見鴻帝不欲派出欽差徹查,也便不再吭聲,正欲退下。
鴻帝又道:“鶴留灣的土豆如何了?”
土豆雖然種在鶴留灣的地麵上,但現今卻是戶部直管,這事自然要問張興。
“土豆已種下二十餘天,皆已破土長芽,長勢喜人。”張興答道。
鴻帝總算聽見一件讓他開心之事,喜道:“甚好,張愛卿要多加留意,若有差池,朕唯你是問。”
“臣,遵旨。”
接下來又議了議山南西道因受了蝗災要賑災一事,今年大周大多地方糧食豐收,賑個小災不是什麼難事。
張興這回也沒再推說國庫糧倉沒糧,當下便應了。
“眾位愛卿,誰還有本奏?”諸多要事商量妥當,已是過了一個時辰,鴻帝準備散朝了。
“臣,有本奏!”
此時禦史台一個年青的官員出列,抱著笏板奏道。
站在邊上的趙祈佑抬頭一看,咧嘴笑了,這不是和事佬侯君浩麼。
前年春闈侯君浩與李隨風一同考中貢士,隻待今年春季通過吏部試,便可入朝為官。
豈料李隨風在大年三十被薑遠打殘了,功名也被革去,隨後其父李勉行又被罷官,算是徹底完犢子了。
而侯君浩卻是順利通過吏部試,因其文采出眾,被吏部尚書洪澤看重,推薦到了禦史台,乾了個禦史。
去年冬天時,趙祈佑與薑遠在聞香樓與才子們打架,侯君浩左右勸和。
當時趙祈佑還曾戲言,說他這麼喜歡當和事佬,不如保他去當個禦史,沒想到侯君浩還真乾上了。
“侯君浩,你有何事要奏?”鴻帝淡聲問道。
侯君浩腰一彎,奏道:“臣要參都水使何大人與昭華郡主!”
此言一出,百官皆驚,這侯君浩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,何允謙也就罷了,昭華郡主是鴻帝的堂妹,他是真敢。
趙祈佑也是俊目微眯,靜聽侯君浩怎麼說,那何允謙被調回燕安,就是鎮守燕安通往江南兩浙水道的,理論上,趙祈佑與何允謙間接的算是同盟,都是為了對付太子嘛。
一旁的何允謙冷冷的看著侯君浩,倒要看看這個年青的禦史要怎麼參他。
鴻帝臉色也微微變了,前兩日昭華郡主進宮哭訴,說她兒子被人打成重傷垂死,要鴻帝做主雲雲。
但在昭華郡主進宮前,暗夜使早就呈了密信上來,先告了何允謙與昭華郡主一狀,事情的來龍去脈,鴻帝一清二楚。
這些爛事,鴻帝實是不想搭理,但又不能給昭華郡主臉色看。
一來,昭華郡主怎麼說也是堂妹。
二來,鴻帝還需何允謙掌管水道,協助訓練水卒。
再者這事又扯上了惠寧鄉主,其夫君豐邑侯薑遠屢立大功,若因此事責罰惠寧鄉主,豈不寒了薑遠的心。
鴻帝隻得和稀泥,隻言讓大理寺稟公處理,該怎麼辦就怎麼辦。
此時侯君浩跳出來參何允謙與昭華郡主,鴻帝怎麼可能會有喜色。
“侯君浩,你且說來。”既然禦史台跳了出來,侯君浩肯定是得了禦史大夫的許可的,即便侯君浩不參,一會肯定還有其他言官要出來。
禦史乾的就是監察百官的活,與暗夜使可謂一明一暗,隻不過暗夜使完全聽令於鴻帝,鴻帝說什麼便是什麼。
禦史台則不一樣,是大周正兒八經的職能部門,不但監察百官,必要時還會勸諫帝王,遇上硬氣的禦史,還動不動就要頭觸金柱,以死諫之。
這群人,相當的不好惹。
侯君浩一臉嚴肅:“都水使何大人與昭華郡主,於五日前,指使家丁護衛,打砸豐邑縣縣衙,此乃仗官威行凶,有破壞公廨之嫌!
縣衙乃一縣主治之所在,乃朝庭令政傳達之末屬,何允謙與昭華郡主公然打砸縣衙,渺視大周法度,應以謀大逆之罪處之!”
一眾官員都在心裡給侯君浩豎個大拇指,他是真敢說,謀大逆不就是謀反麼,這罪往誰頭上扣都得脫一層皮。
同時又心驚何允謙與昭華郡主也是真的猖狂,一縣所治之衙,是能隨便砸的麼?
趙祈佑卻是心中一歎:“侯君浩還是太年青啊,你當父皇不知道此事?”
但顯然禦史台的言官們就是這麼想的,侯君浩開了頭,唐勇毅也出了班:“陛下,侯大人所說在理,隨意砸縣衙實乃大不敬,縣衙雖小,卻是代表我大周朝庭,如不懲治,與我大周律不合。”
鴻帝眉頭皺了起來,目光看向何允謙:“都水使,你可有話說?”
何允謙很是光棍,出列道:“侯大人與唐大人所說屬實,微臣的確砸了那豐邑縣衙!但並非微臣耍官威,而是微臣當時怒火攻心,才會犯下此錯,望陛下恕罪!”
眾百官們麵麵相覷,暗道何允謙還真敢認,這是仗著鴻帝的寵信麼,還是仗著自己的婆娘是郡主?
鴻帝見得何允謙這麼爽快認了,臉色卻是一點沒變:“打砸縣衙乃大罪,你認了便行!”
何允謙連忙跪倒在地:“陛下,微臣打砸豐邑縣衙有罪,微臣認!但微臣卻無謀逆之心!臣要參那豐邑縣令林謙,貪贓枉法,斷案不公,微臣怒極之下才行此蠢事!”
鴻帝臉色終於變了變:“你打砸了豐邑縣衙,卻又要參豐邑縣令,你且說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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