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恪允卻是拍著桌子道:“顏老大人此言差矣!惠寧鄉主雖然是上官雲衝之女,薑守業之兒媳,但卻袒護惡徒,實是天理難容!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,何況那些傷何公子的惡徒隻是幾個奴仆!”
何允謙自然知道上官沅芷的家世,更知道顏其文與錢恪允明麵上是好心相勸,實則是在拱火。
但聽到讓他算了的話,何允謙還是忍不住怒了,就算那琥珀膏再靈,也不過是保住何書晏的命,那張臉肯定是完了,而且還瞎了一隻眼。
算了?說得輕巧!
何允謙怒氣滿臉:“即便那惠寧鄉主身份高貴又如何,我何家也不是好欺負的,我何家也是有郡主的!”
錢恪允立即接道:“對!何大人若是要上金殿,老夫拚了得罪上官雲衝與薑守業,也要為何大人討個公道!”
顏其文卻是道:“何大人若持意去告,老夫等自會助你,能不能成實是難說。”
“哼!下官絕不與他們善了!”何允謙恨聲道:“那些傷我兒的凶徒,定然要將其碎屍萬段!”
顏其文與錢恪允對視一眼:“即然何大人心意已決,那老夫等也不再多言,不過還是想再言一句,待得天變才好起風雨啊。”
何允謙聞言一凜,顏其文這老東西以這個來拉攏,豈可上當,便不敢言語。
他雖有兩頭下注之心,目前還是偏向鴻帝的,豈能胡亂言語。
“如此,老夫與錢大人就先告辭了。”顏其文與錢恪允站起身來告辭。
“兩位大人慢走。”何允謙起身,將顏其文與錢恪允送至大門處。
顏其文出了大門,瞥了一眼栓在門房的狗,自語道:“這犬倒是乖巧,隻不過用時看門,不用時就得上桌啊。”
何允謙麵色微變,他又豈能聽不出顏其文話中的意思,他不就是鴻帝牽來守江南水道的那隻犬麼。
顏其文與錢恪允共乘一車而去,隻留何允謙站在府門台階上,臉沉如鍋底。
顏其文與錢恪允今日上門也沒安了好心,先是暗示,他的一舉一動太子一黨都了如指掌,既有展現實力之意,也有威脅之意。
後又勸他算了,要想從惠寧鄉主手上要出人來,得先對付薑守業與上官雲衝,這兩人是鴻帝的從龍之臣,要想弄倒他們,除非新君繼位,否則沒有希望。
何允謙心狡如狐,豈會聽不出這話中之意。
“哼!幾個奴仆而已,我就不信上官雲衝與薑守業會為了這個,就與我翻臉!”
何允謙奈何不了惠寧鄉主,但也認為上官雲衝與薑守業,絕不會為了幾個豐邑侯府中的奴仆,就真與他撕破麵皮。
至於今日去鶴留灣抓人不成反受辱之事,這筆賬且先記下,來日方長,日後慢慢算。
至於顏其文說得那什麼‘待得天變起風雨’,就且看這風雨是怎麼刮了。
何允謙倒是想得極好,兩頭下注,哪邊吹風往哪邊倒,但事情未必會隨了他的意。
慢行的馬車中,錢恪允對顏其文道:“顏老大人,你認為何允謙如何?”
顏其文笑了笑:“何允謙這人,心思搖擺不定。”
“何以見得?”錢恪允隨口問道。
顏其文撫了撫胡須:“他若不是搖擺不定,今日是絕不會見我們的。”
錢恪允想了想,也點了點頭:“的確如此!說來也是趕巧,正好他兒子受了傷,否則還真沒什麼理由來找他。”
顏其文哈哈笑道:“這就是天助,不偏不巧的,何家小子在這時候出事,又與豐邑侯府有關,這下熱鬨了。”
錢恪允卻是道:“熱鬨是一定的,不過,上官雲衝與薑守業估計不太可能為了幾個奴仆,就真與何允謙翻臉,五日後上得金殿,陛下隻怕也是會讓惠寧鄉主交人的,這事也僅此而已了。”
顏其文看了一眼錢恪允:“若真是如此,那也沒什麼熱鬨可看,何允謙也不會在塵埃落定前倒向任何一方,但,如果他兒子死了呢?”
錢恪允想也沒想便答道:“如果他兒子死了,即便將豐邑侯府那幾個奴仆殺了,恐也是不會善罷甘休,定會與豐邑侯府不死不休,這可是獨子!”
顏其文滿臉笑意,老眼中卻儘是陰狠之色:“那便讓他兒子死吧。”
錢恪允聞言一愣:“燙傷死不了人吧?難道…那藥…”
“醫祖傳下來的琥珀膏早已失傳了,老夫給他的是封傷膏。”顏其文淡聲道。
“封傷膏?這為何物?”錢恪允問道。
顏其文笑道:“不過是加了大量冰片的油脂與樹脂混合成的玩意,起初數日,燙傷者用之會覺清涼無比,疼苦全減,實是個好東西。”
錢恪允卻是倒吸一口涼氣,燙傷會起水泡,水泡會破,破了就會流膿水,但若給傷口抹上油脂,那膿水怎麼排,這不得捂死麼?
薑遠若是在這馬車中,都得給顏其文豎起大拇指,這與他在回南關用煮沸的金汁殺敵,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燙傷難治,難在細菌感染引起的敗血症,顏其文雖然不知道什麼是細菌,但隻要知道這樣能死人就行,而且還沒人知道是他動的手。
何允謙若是把獨子死了,為了報仇,誰知道會乾出什麼事來。
“還真是天助啊!”錢恪允也笑了:“妙啊,好一招借刀殺人!”
何允謙的獨子若死了,這等大仇定然要算在豐邑侯府身上,但薑守業與上官雲衝是鴻帝近臣,是有從龍之功的。
鴻帝絕不會為了何允謙的兒子,就將豐邑侯府怎麼樣,最多不過罰俸,連削爵都不會。
何允謙若要報喪子之仇,必然繞不開梁國公與鎮國公,他還能怎麼辦,除非這仇不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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