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遠整整在床上沉睡了二天一夜,近十幾日的奔逃,身心俱疲到了極點。
對於薑遠與上官沅芷突兀的出現在虎關城下,虎關守將周福有也是嚇了一大跳。
一個宰相之子,一個鎮國公府的千金,滿身是傷的出現在他鎮守的關卡,換作誰都不會淡定。
周福有一邊將他們接入城中,將這百多號人安置在一間大宅子裡。
又叫來軍醫好生醫治,另一邊又派重兵將薑遠等人的住處看守住。
僅憑薑遠身上的令牌,周福有絕不會輕易相信的,他還得派人去回南關求證。
“薑將軍,請勿出去。”
薑遠起床活動了一下筋骨,想出了這宅子走走,剛到門口就被虎關的士卒攔住。
薑遠一愣,問道:“啥意思?”
那虎關小卒答道:“薑將軍,小的奉周大將軍之命,保護將軍等人的安全。”
薑遠看了看門外,見得外麵站了一大排士卒,摸了摸下巴,有些明白了。
這周福有心中有疑,既不敢不收留照應薑遠等人,又不敢將他們放出去,想是去回南關求證去了。
這些守在宅子外麵的士卒,明麵上是保護薑遠等人,實際是將他們給軟禁了。
薑遠想明白了這個道理,便也不與這些小卒為難,他能理解周福有的小心謹慎,換作是他,薑遠也會這麼乾。
“少爺,您起來了?”胖四咬著一個大饅頭從另一間房中走出來,剛好看到薑遠。
薑遠點點頭,問道:“兄弟們的傷都還好吧?”
“周將軍已派軍醫來治過了,大多數兄弟無大礙,隻是有幾個兄弟怕是要落下殘疾了。”
薑遠聞言眉頭輕皺,歎了口氣道:“帶我去看看。”
薑遠跟著胖四走進一間超大的房間中,房內鋪滿了麥杆,百多士卒皆躺於麥杆之上,連張床都沒有。
幾個軍醫忙碌在眾多士卒之間,有一個軍醫手中還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刀,以及一把鐵鋸。
這哪像軍醫,倒像是屠夫在屠宰場選獵物一般。
“將軍。”
一眾士卒見薑遠進來,皆起身打招呼。
“躺下,彆動。”薑遠按住一個傷重卻想起身行禮的士卒,示意他無需多禮。
“將軍,有兩個兄弟被截了手腳。”
獨臂老李一臉憂色,走過來說道。
“誰被截肢了?”薑遠眉頭緊鎖:“在哪?”
“是張傑和陳樹,一個沒了右臂,一個沒了左腳。”獨臂老李歎息一聲。
獨臂老李帶著薑遠來到張傑與陳樹的草鋪前,薑遠見這兩人陷入昏睡之中,阻攔了老李要喚醒他們的舉動。
“好生照顧他們。”
薑遠歎了口氣,戰場上刀槍無眼,斷手斷腳乃是常事,他也無力去改變。
他能改變的,就是等回到回南關之後,將這些士卒全弄到自己麾下,不管是傷了的還是殘了的。
出關前,薑遠答應過他們,會實現他們的願望。
朝廷那點賞賜,薑遠根本沒指望過。
“少爺,您去看看上官小姐吧。”胖四低聲道:“軍醫都是男子,上官小姐的傷要換藥…”
薑遠明白胖四的意思,道:“我這就去。對了,杜兄呢?”
“杜爺在角落裡躺著呢。”
胖四指了指房間的角落,杜青抱著劍睡得正香。
此次出關燒蘇赫巴魯的糧草,杜青出了大力,若沒有杜青,薑遠根本不可能做成這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