鴻帝突然駕臨鶴留灣,讓薑遠與上官沅芷大吃一驚。
皇帝不好好的在宮中待著,跑來荒野山村想乾嘛?
薑遠的腦子瘋狂運轉,試圖猜出鴻帝來此的目的。
大肆興建土木,引起猜忌了?
給民夫發工錢,發福利,有收買人心之嫌,被猜忌了?
白翰文知道老道的身份了?然後去鴻帝那告密了?
薑遠與上官沅芷麵麵相覷,小心臟提到了腦門上,像打鼓一般瘋狂跳動。
這也不怪薑遠與上官沅芷如此猜測鴻帝,換作誰也是一樣的擔心害怕,皇帝老兒不聲不響的就突然出現在麵前,誰不心驚膽顫。
不過這倒是薑遠與上官沅芷猜岔了,鴻帝駕臨此處純屬偶然。
近日裡鴻帝隻覺胸口壓著那股煩悶之氣越來越重,國師煉製的仙丹雖依然有效,但劑量卻是一日比一日增加。
若一日不服丹藥,鴻帝隻覺著脖子被人掐住,喘不過氣來,脾氣也日益火爆。
恰巧今日暖陽當空,鴻帝便想微服出宮走走,年關將近,順便查訪一下民情。
前些日子,暗夜使查得豐邑縣縣令苟來喜貪贓枉法,致治下百姓民不聊生,鴻帝大怒之下,令將苟來喜打入大理寺天牢,查抄其家產。
禁軍從苟來喜家整整拖回來七大車金銀財物,這令鴻帝更怒,一個小小的縣令就敢貪得如此之多。
本是隻抄苟來喜一家便算了,但怒火日盛的鴻帝再下旨意,夷苟來喜三族。
欽差帶著聖旨人馬,趕赴苟來喜的老家江陰州,已殺得人頭滾滾。
豐邑縣縣令被下了獄,薑守業推薦康武二十三年,考中乙等名次,候補待缺的士子林謙出任豐邑縣令。
豐邑縣離燕安極近,鴻帝心血來潮,便想去這豐邑縣轉轉,看看這新上任的林謙,是否真如薑守業所說的,有治理一縣的能力。
可以說,這是奔著林謙這個小縣令去的。
鴻帝一出得皇宮,就覺著胸口那股煩悶之氣舒緩不少,心情不由得變得好了起來。
而又剛好路過薑遠的封地,剛好薑遠今日在此殺年豬,這不就巧了麼。
鴻帝豐邑縣也不去了,決定在這鶴留灣轉轉。
這些事情,薑遠與上官沅芷上哪兒知曉去,見得鴻帝突然出現,心中自是各種猜想。
“帶老夫在此處轉轉吧。”鴻帝緩聲道。
皇命一出,薑遠與上官沅芷哪敢不從,隻得陪著鴻帝在擺滿亂石與磚塊的工地上瞎轉悠。
“此處不錯,山清水秀,靈氣十足。”鴻帝站在鶴留灣的小溪處,看著不遠處的狀元山,心情極好。
薑遠聽得卻是心頭一顫,暗道,您可千萬彆看上我這了。
薑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,鴻帝以前就乾過不少在某處他覺著好的地方建行宮。
那些行宮建好後,鴻帝根本就再沒去過,白白浪費了大好土地。
好在鴻帝說了這麼一句後便沒了下文,反倒指著前麵那塊巨大的地基,問道:“豐邑侯,你在此招如此多的民夫,挖這麼大的坑,是作何用?”
“回陛下,這處是微臣用來建紅磚廠的。”薑遠如實答道。
“紅磚廠?你要燒磚?”鴻帝看了一眼薑遠,好奇的問道。
薑遠早就想好了應答之話:“承陛下鴻福,將此地賜與微臣為封地。陛下乃心係天下萬民之明君,實乃天下臣子之楷模。”
“微臣卻沒有陛下那般大的心懷,但也想為封地內的百姓改善一下民生。微臣見得此處百姓所建之房皆為泥土壘牆,茅草為頂,若有天災大雪,村民們的房屋便會牆倒頂飛。”
“恰巧微臣從古書上識得一燒紅磚的法門,其產磚隻需七日一窯,雖質量不如青磚,但勝在產量大成本低,正好給與村中建房所用。”
薑遠說完又補了一句:“當然若產磚量大,也會以低價賣於其他地方的百姓,收個成本錢。”
鴻帝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薑遠,暗道這薑家的小子,馬屁倒是挺會拍。
後邊說得什麼低價賣磚之言,鴻帝根本不信,哪個勳貴會乾不賺錢的買賣。
鴻帝也不點破,反而說道:
“不錯,你有體民之心,甚好。即然你有此法門,何不交於工部?我大周朝以民為天,工部正好以此法門造福天下百姓。”
薑遠聞言在心裡鄙了一下,口上卻是說道:“微臣也是這般想的,所以私下請了工部員外郎萬啟明來此監工,並將此法教於他。”
薑遠這般說,也是給萬啟明經常翹班來當監工找個借口。
雖然大周的工部就像個擺設一樣,用時拉出來用用,不用時扔一邊,工部官員大多時間無所事事。
但萬啟明終究是吃著朝廷的飯,整日翹班來鶴留灣當監工,萬一被人告發開小差,不就麻煩了。
職場之上沒那麼純粹,出來搞外快,總得找個理由糊弄老板不是?
“難得豐邑侯想得這麼周全。”鴻帝誇了一句,轉頭對小太監江有道:“回去後,擬一道旨意,讓工部員外郎萬啟明專門監管之處,若此法可行,著工部擇地開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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薑遠心中不滿的嘟囔一聲,這下好了,鴻帝一句話就將這轉窯的法子要走了,好歹給點專利費啊。
鴻帝視察完磚廠,又看了新建起的水泥窯,當聽得薑遠說這水泥能修路,能建房、建橋,修城牆,渾濁的龍目都亮了。
“這東西若真如你所說那般神奇,燒製出來後,報與朕!朕要親自查看!”
這會工地上無其他人,鴻帝也不自稱老夫了,直接就是朕。
鴻帝心裡想得清楚,若這水泥真如薑遠所說固若金湯,正好拿來修帝陵。
薑遠心中悲歎一聲,這水泥的專利費也撈不著了。
不過薑遠也沒打算長期在自己的封地搞這些,對環境而言,實在是極大的汙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