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遠日夜兼程帶著押運精鹽的車隊趕路,終是在正月初十早上天亮之時到得燕安。
薑遠與趙祈佑的策略是,各地鹽價飛漲之下,各地百姓瘋狂搶購鹽,單燕安城有百萬百姓,第一批製出來的五百石鹽,聽起來很多,但若分散到各府城州縣,實則起不了太大的浪花。
還不如全部投到燕安,先穩住燕安百姓的恐慌情緒,畢竟燕安是皇城之所在,若亂了起來怕有大事發生。
趙祈佑則坐鎮鹽場,把控生產調度,後續產出的鹽,每日不間斷的運往各州府。
如此一來,會將事態控製到最小化,也打操控鹽價黑手的一個措手不及。
沈有三看著延綿不斷而來的鹽車,激動得眼淚差點掉下來。
“明淵兄!小弟等你等得好苦啊!你再不回來,鹽業總司的大門都要被人砸了!”
這幾天沈有三的壓力也很大,坊間百姓都在傳鹽業總司囤鹽不賣,導致不明真相的百姓憤怒不已,幾次衝擊鹽業總司。
若非沈有三果斷敢決,將帶頭鬨事的人悄悄綁了,又每日在店門前聲嘶力竭的保證,鹽業總司的大門早被砸了。
“沒事了!”薑遠拍拍沈有三的肩膀,道:“鹽回來了!”
“那就好!那就好!”沈有三緊繃了幾天的心情終於鬆了一絲,道:“明淵兄,這鹽價飛漲很是蹊蹺,似針對我們而來!這幾天總有一些鼠輩賊人混在百姓中煽動。”
薑遠點點頭,早已猜到是誰在幕後操縱,若是沒人出來煽動百姓才是怪事。
“這事兒我與靖軒早已料到。如今鹽回來了,他們翻不起浪花了。”薑遠沉聲道。
“我暗中抓了十幾個煽動之人,就關在後麵庫房中!我審過了,查不出來是誰主使。”沈有三恨聲道。
薑遠暗道,你查得出來就怪了,他人敢來煽動百姓,豈會留下尾巴。
“把他們的腿打折,送京兆府吧。就說這些人煽動百姓攻擊齊王。”薑遠淡淡一笑。
他也知道將這些人送官也查不出來什麼,即便能查京兆府也不敢查,這裡麵牽扯到的人快大到天上去了。
這時天已大亮,大批百姓們又向鹽業總司聚集而來,像是約好了一般。
這也怪不得這些百姓天天來圍攻鹽業總司,實是其他鹽行的鹽價飆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價格,且每日還在漲。
普通百姓哪裡買得起,而所有的謠言都指向鹽業總司,加之沈有三又信誓旦旦的保證,絕對有鹽,隻以每斤十文錢的價格售賣。
這些百姓既對沈有三抱有希望,又惱怒沈有三光嘴上說得好聽,鹽是一點沒見著,不來堵他堵誰?
今日圍攏而來的百姓發現鹽業總司有些不一樣了。
一百多輛大馬車停在鹽業總司的大門前,車上的麻布袋堆得滿滿的,幾百個民夫正將一個個麻袋往裡搬。
沈大老板提著大鐵皮喇叭,腰杆挺得筆直,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塊水牌。
“哈哈哈哈哈!”
沈有三先大笑幾聲後,喇叭與水牌同時舉起:“今日本店開市售鹽!”
沈有三將手中的水牌往大門邊上一掛,眾百姓看得清楚,上麵寫著:精鹽,十文一斤!
沈有三在店內大堂裡的地上鋪開一塊巨大的布,讓幾個民夫當場開袋倒鹽。
白花花的鹽從布袋中傾灑而下,十幾個民夫同時倒鹽,片刻之間在大堂裡堆了一座鹽山。
百姓們驚呆了,沈老板沒有說徦話,鹽業總司真的有鹽了,而且隻要十文一斤!
“開市嘍!”沈有三拉長了聲音喊道:“今日不管你們買多少都行!每斤十文錢,絕不多收!”
“我要買!”
“快,給我一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