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十三,臨近上元佳節,是大周的重大節日之一。
鴻帝將原本正月十五日的大朝會提前兩日,各文武百官皆來上朝,就連被勒令閉門思過的太子趙弘安都得上朝觀政。
在鹽場日夜忙碌的趙祈佑也接了旨意,連夜趕了回來。
每年到得上元佳節,大周皇帝都會下旨要大辦花燈,與天下百姓共慶。
今年鴻帝也想按往年習俗大辦特辦,廣搭燈樓以慶。
但被薑守業、張興等重臣勸諫阻攔,理由是去年中秋才搭過燈樓,耗費巨大,如今民生剛穩,實不宜太過鋪張。
禮部眾官員卻言花燈熠熠乃為傳統,向世間昭顯我大周昌盛、皇恩浩蕩,且此盛舉更利凝聚民心,些許花燈之費與之相較,何足掛齒。
此言一出,戶部張興當先站出來反對,雙手一攤,就兩字:沒錢。
麵對張興這種耍賴之徒,禮部官員紛紛站出來大罵張興罔顧傳統,辜負皇恩,陛下想看個花燈怎麼了?
還有言官叫嚷著要查國庫賬目的,堂堂大周,連辦個花燈的錢都沒有了麼?
朝堂之上吵吵嚷嚷的,剛剛結束閉門思過的趙弘安今日奉旨上殿觀政,此時站出來道:“父皇,銀錢是小,花燈不可不辦。”
“哦?太子,你有何看法,說來聽聽。”鴻帝看了趙弘安一眼,淡聲道。
趙弘安道:“籌備花燈,共慶佳節,本就是彰顯我大周昌盛、皇恩浩蕩之舉。且百姓盼此盛景久矣,花燈一亮,市井街巷熱鬨非凡,方能映襯出太平盛世之象,於凝聚民心大有裨益。”
顏其文也出班道:“陛下,太子殿下所言極是。”
鴻帝點點頭,又問道:“如今戶部張愛卿言說國庫無錢,太子你可有解決之法?”
趙弘安早已想好了對策,就等得鴻帝這一問:“父皇,兒臣以為,張大人說國庫空虛是事實。但辦這花燈未必就一定要花費國庫中的銀錢。”
鴻帝微微一愣,目光停留在太子趙弘安身上:“太子此言何意?”
“兒臣認為,可讓天下商戶捐募花燈費。”趙弘安道:“大周的商戶,得益於大周的庇佑,方能安穩做生意,如今我朝要辦燈會,與天下百姓同歡,這些商賈理應為國獻出一份力。”
眾文武百官聞言皆點頭,太子之言甚好,此舉既不用動用國庫銀錢,又不傷普通百姓,拿的是商賈的錢嘛,大家也沒多少心理負擔。
就連薑守業也無話可說,張興自然更是樂得其見,隻要不讓他掏錢都好說。
站在張興身後的薑遠卻從袍服裡摸出一個小石子來,瞄準同樣上殿觀政的趙祈佑後腦勺,屈指一彈,砸在趙祈佑的後腦勺上。
趙祈佑吃疼之下,幾欲叫出聲來,怒火洶洶的回頭尋找那膽大包天之人,就見得薑遠在使勁朝他眨眼睛。
趙祈佑會意,慢慢的退到薑遠身旁,小聲問道:“明淵何事?”
薑遠微眯著眼,道:“想不想出個風頭?”
趙祈佑瞪大了眼睛,小聲道:“出什麼風頭?”
“你需如此…”
薑遠附在趙祈佑的耳邊嘀咕了一陣,趙祈佑越聽越喜,剛才趙弘安出的主意,朝中所有人都不曾反對,不用多想,這個朝商賈要錢辦燈會的想法,定然會被采納。
趙祈佑正自懊惱這等辦法自己怎麼沒想到,如今又讓太子占了一個先機博了鴻帝好感。
現在薑遠給他出了一個主意,趙祈佑怎能不喜。
兩人在朝堂之上明目張膽的嘀嘀咕咕,高坐於龍椅之上的鴻帝怎會看不見,頓時心生不悅之感。
金殿議事,有不同意見可以吵,甚至互罵打架都可以,但是偷偷交頭接耳,誰知道在討論些什麼。
鴻帝疑心病本就重,臣子當著他的麵嘀嘀咕咕,他卻啥也不清楚,換作誰都會不悅,若心胸沒那麼寬廣的帝王,說不得要治他二人一個大不敬之罪。
“齊王,封邑侯,你二人可有其他看法。”鴻帝眉頭微皺,目光落在薑遠與趙祈佑身上。
薑守業此時想踹薑遠一腳,金殿之上偷偷摸摸的與齊王交頭接耳,怕是不想要命了。
趙祈佑連忙出班,奏道:“兒臣剛才與豐邑侯商議,皆讚成太子之策!”
太子趙弘安沒想到趙祈佑與薑遠會站出來挺他,不由得有些詫異。
但趙弘安隨即又覺得,自己剛才所進之策定然會被采納,趙祈佑此時出來讚同一聲,隻是在表麵上以示兄弟和睦,在鴻帝麵前討個巧罷了。
先前趙弘安因毒丹一事被鴻帝責罰,趙祈佑不也是裝模作樣的跪於鴻帝寢宮前替他求情麼?
那次實是讓趙祈佑給裝到了,鴻帝見得長跪不起替長兄求情的趙祈佑,直言趙祈佑已長大成人,知兄弟之情了。
讓趙祈佑在鴻帝麵前拉足了好感度。
鴻帝點點頭,神色緩和了下來,道:“顏愛卿讚成,齊王與豐邑侯也讚成太子之策,諸位愛卿,可還有不同意見的?”
太子趙弘安之策隻是讓天下商賈拿錢出來辦燈會,一眾文武百官哪裡會有意見,正要齊聲山呼萬歲,以表讚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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