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遲愚發完火走了,連著薑遠寫的那些訓練之法也帶走了。
接下來幾日,薑遠並未再見過尉遲愚,反倒是上官沅芷來了。
“夫君,鶴留灣的磚場已經建好了,等您回去點火呢。”上官沅芷見麵先說正事。
“還有,家屬新村的房子也建得差不多了,妾身本想讓老李他們先搬進去,但他們也不願,說喬遷是大事,非得等您回去主持。”
“小茹病倒了,有二三天了,發高燒,可能是累的。”
薑遠一怔,這到軍營不出十天,家裡這麼多事等著他,且小茹還累倒了。
“小茹要緊麼?”薑遠問道。
“應該不妨事,妾身已請過大夫了,大夫說染了風寒,又勞累過度所致。”上官沅芷輕聲道。
“那就好。”薑遠點點頭,道:“為夫一時還走不開,家裡你多擔待。”
上官沅芷柔柔的笑道:“夫君在此練兵,是為國事,妾身會照看好家中。再者有公公婆婆在,您不要擔心。”
“你回去告訴萬啟明,磚廠點火沒那麼快,讓他先將磚坯製好,放陰涼處晾乾,他知怎麼做。”
“至於老李他們,也無妨,新房剛建成,透一透也好。”
上官沅芷一一記下,又道:“夫君,聽公爹說,陛下將江南兩浙劃為齊王的封地了,是顏其文與其他幾個老臣在朝會上提的。”
“嗯?靖軒有封地了?”薑遠眉頭一皺,這十幾天裡都發生了什麼?
按照大周律,皇子封王後會被賜有封地,有了封地之後,王爺若無正當理由,就得前去就藩。
趙祈佑若離了燕安,那便遠離了皇權之所在,這不是什麼好事,雖然江南兩浙地處富庶之地。
“公爹還讓我轉告你,顏其文等人還舉薦你出使黨西,但被公爹與爹爹暫時擋了回來,但陛下卻未明顯表態,這後麵,恐怕…”上官沅芷壓低了聲音,小聲說道。
“顏其文推我為出使黨西的使者?”薑遠冷笑一聲,趙祈佑被賜了封地,這些都與顏其文等人有關,這事怕是沒那麼簡單。
“沒事,放心。”薑遠見得上官沅芷麵露憂色,安慰道:“他們想讓我去做這個使者,算盤未必如意。馬上春耕了,陛下不會讓我去的。”
薑遠手上有良種,在這個節骨眼上,鴻帝隻要沒老糊塗是絕對不會將薑遠派出去的。
即便真要派他出去,至少也要等得士豆收獲以後了,還有這麼長時間,薑遠還可以準備一番。
“芷兒,你先回吧。”薑遠與上官沅芷在營帳內親昵了一小會,這才將戀戀不舍的上官沅芷送出轅門。
薑遠看著上官沅芷所乘的馬車遠去,這才長歎一口氣,自語道:“這一千士卒的訓練也要加快了,一堆的破事!”
正在踢正步的士卒被薑遠叫停了訓練,全都到右衛軍營的營寨外的溪邊挖淺坑。
淺坑挖好後,將溪水引入坑中,又在坑上方拉上絲線,絲線幾與水麵齊平,命令所有士卒將衣服脫了,從水坑中鑽過去,但凡碰到絲線的,做深蹲一百個。
正月的天,山上的雪都沒化完,溪水冰冷刺骨,薑遠令尉遲耀祖打頭陣。
“賢弟,這麼冷的天,那不是要我的命麼!”
尉遲耀祖看得這水坑,眉頭緊皺。
“平時多流汗,戰時少流血!這點冷算個屁啊!”薑遠冷笑道。
“不冷,你鑽一個試試!”尉遲耀祖以為薑遠是在報先前不替他求情之仇,抱著胳膊寧死不動。
這倒是尉遲耀祖誤解薑遠了,實是一個月時間有限,如今隻踢了個正步就花了十來天了,後邊的科目還沒練。
隻要大致科目教完,將這些未上過戰場的兵卒的狠勁練出來,這一個月也就差不多,剩下的那些什麼潛伏、偵察、捕俘,暗殺一類,他已寫了出來,尉遲耀祖按章練之就行。
“那我先來。”薑遠也不廢話,脫了衣服就往水坑裡撲去,一拱一拱的便拱了過去。
“不要以為沒用!”渾身泥水的薑遠走回隊伍前,喝道:“這是考驗爾等的意誌!這水很冷,但比之冰雪如何?!冷就不需要打仗了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