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薑遠早早的起了床,屋外依然下著雨,不過沒有昨晚大,似牛毛一般的細雨隨著春風飄飄灑灑。
雨霧輕柔地籠罩著大地,梁國公府中的亭台水榭在雨霧中若隱若現,竟似有幾分江南煙雨的意境。
薑遠深吸一口氣,感受著第一場春雨獨有的氣息,不由自主的踏入雨幕來到荷塘邊的楊柳樹下,仔細一看,楊柳樹果然發了新芽。
且邊上的幾棵桃樹也已綻放出朵朵白紅相間的花來。
想來是昨夜雨大的緣故,不少桃花花瓣掉落一地。
“春眠不覺曉,處處聞啼鳥,夜來風雨聲,花落知多少。”
薑遠有感而發,想起孟浩然的《春曉》,不自覺的吟了出來。
“公子…咳咳…公子起得這麼早?”
薑遠聞聲回頭,就見得小茹抱著一盆熱水向自己走來。
“你身子弱,怎麼也這麼早起來!”薑遠趕緊上前一步接過小茹手中的木盆,佯怒道。
“奴婢好多了。”小茹甜甜一笑:“服侍公子是奴婢的本分呀。”
“這等事,以後你無需做了。這些日子我不在,苦了你了。”薑遠心疼的說著,將小茹耳旁散落的發絲撥至耳後。
這等親昵的動作,讓小茹臉色更紅但卻不抗拒,隻是微低了頭。
“今日我與芷兒要去鶴留灣,你身子不好,就在家歇著!哪也不許去!”薑遠自己濕了布帕,一邊擦臉,語氣霸道。
“嗯,奴婢聽公子的。”小茹乖巧的點頭,薑遠說什麼都是對的,小茹一向言聽計從,且她也知薑遠這是心疼她。
“一會我讓王嫂給你煮些雪梨水,你總咳嗽可不行。”薑遠道。
“一切依公子吩咐。”小茹甜甜的笑道。
“對了,我有東西給你。”薑遠突然想起在右衛軍中,自己不但改進了軍弩,還用馬鬃毛做了幾把牙刷,正好送一把給小茹。
柳條刷牙實在難受,力道大一點就能將牙齦捅出血沫子來,刷牙時似吸了血一般。
薑遠回到房中,上官沅芷已經起來了,正在丫鬟冬梅的服侍下洗漱。
“夫君,你手上拿的是何物?”
上官沅芷見薑遠從包袱裡翻出十幾柄帶毛的木棍來,好奇的問道。
“一頭毛來一頭光,你道為何物?”薑遠哈哈笑道。
上官沅芷聞言啐了一口,道:“下流!”
“芷兒,你想啥呢?”薑遠大笑道:“此乃為夫發明的牙刷,乃淨口之物!比那柳條好上百倍。”
“牙刷?淨口用的?”上官沅芷瞪了一眼薑遠,眼中卻是滿是好奇:“這牙刷如何用?”
薑遠遞了一把給上官沅芷,又遞了一把給冬梅,接著又給跟隨進來的小茹一把。
“公子,奴婢也有嗎?”冬梅萬分意外,沒想到這個叫牙刷的東西,她一個丫鬟也能得上一支。
“自然有!以後,這牙刷咱們府中所有人都得有!”薑遠笑道:“不過,我就做了這十來把,要想人手一把,得找外麵的工匠來製了。”
“公子,這…牙刷要如何用?”小茹用手指撥弄著牙刷的毛頭,問道。
“我示範給你們看看。”
於是薑遠的房門前就出現了奇怪的一幕,薑遠帶著三女,每人左手拿著杯子,右手拿著沾了細鹽的牙刷在嘴裡鼓搗。
薑遠往左邊刷,三女也學著往左薑遠往左刷。
薑遠往右邊刷,三女也往右刷。
最後,薑遠大喝一口水含在口中,仰頭發出‘咕嚕嚕’的聲音來,三女也照學不誤。
“咕嚕”
三女現學現用,哪知這咕嚕水也是一門技術,三女咕嚕一聲竟把水咽了下去。
“噗”
薑遠將口中的水吐了出來。
“你等將漱口水咽了?”薑遠目瞪口呆。
三女聞言皆麵色一紅,上官沅芷怒道:“這咕嚕水嗆得慌!”
“那你們不會不咕嚕?”
“啊?!”上官沅芷咽了漱口水本就覺得惡心,聽得薑遠這般說,頓時大怒:“混蛋!你不早說!
好家夥,剛才還是夫君,現在秒變混蛋。
春雨瀝瀝,但鶴留灣今日要為老兵以及戰死者家屬分房,主持入火儀式,即便下雨也是要去的。
薑遠將從右衛軍營中帶出來的小軍弩拿了出來,交與上官沅芷。
“芷兒,你且將這個收好,這是為夫改進過的,你帶著防身。”
上官沅芷接過軍弩,但見這把軍弩不但小巧,且還可折疊成雙掌大小,不禁嘖嘖稱奇。
上官沅芷出身將門,對軍弩自是不陌生,一般的軍弩都很大,需背在背上。
而此弩不但非常小,且能折疊,藏於袖袍中剛剛合適,自是愛不釋手。
上官沅芷把玩了一會,柳眉卻突然緊皺起來,薑遠一般出門都不帶兵器,就連那把可斬金石的橫刀,都是隨手藏於馬車之上,今日怎的卻讓她帶弩?
“夫君,可有事發生?”上官沅芷疑聲問道。
“能有什麼事?”薑遠自不會將太子欲對他不利之事說出來,畢竟現在隻是猜測而已,若說出來反倒會讓上官沅芷提心吊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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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薑遠之所以把這軍弩讓上官沅芷帶著,是怕萬一太子真動手,殺他不成,轉頭去對付上官沅芷。
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,但薑遠也不得不防,他寧願自己受傷,也決不願親人愛人有不測之事。
“你本就是將門女子,為夫尋思你自是喜愛此物的,便送一把與你。”薑遠笑了笑,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