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遠離了東宮,下一家要去的是禮部尚書顏其文府上。
顏其文明裡暗裡處處算計薑遠,若換了他人遭這麼多算計,尿尿都不朝顏其文府宅的方向。
但薑遠卻不然,顏其文不是算計他麼,越是算計,就越得給他送請諫。
鴻帝那薑遠都敢去刮一刮,何況一個禮部尚書,顏其文心是臟了點,但禮錢可不臟。
隻不過薑遠上門送請諫,顏府的門房先說去通稟一聲,誰知半晌後回轉告知薑遠,顏老大人出門訪友未歸,請擇日再來。
薑遠聽得訝然失笑,暗道顏其文這老家夥不見自己,找這麼一個借口。
但也無妨,薑遠將請諫留下,反正禮數到了,到時喬遷侯府時,顏其文可以不去,但禮物不少就行。
薑遠為了撈禮錢也可謂的絞儘腦汁了,連遠在濟洲的李錦書,更遠的興州府尹張賢禮都沒放過。
尤其是那張賢禮,還欠他三百兩榜銀,這回怎麼也得要回來。
今日要送的請諫有許多,三省六部的大佬府上,他都要走一趟。
薑遠帶著幾個護衛來回奔走,直至下午時分,才將請諫送得差不多,再去齊王府趙祈佑那跑一趟,便算送完了。
正向齊王府方向去的時候,剛轉入玄武大街,就看到一隊穿著異族服飾,腰挎彎刀,騎著高頭大馬的隊伍迎麵而來。
這隊騎士領頭開道的卻是一個穿著大周官服的男子。
這個大周官員滿臉都是諂媚的笑,而那些異族人卻是高傲冷漠,麵上帶著不屑之色,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。
彆看那領路開道的大周官員對這些異族騎士諂媚至極,但卻對大街上的百姓囂張無比,但凡行走在大街上躲閃不及的百姓都得挨上一馬鞭。
那些騎在馬上的異族人,指著大街上來往的百姓指指點點,用異族語言說著什麼,說到開心處哈哈大笑。
從他們的表情上來看,就能猜到他們說出來的絕不是什麼好話。
“東家,是北突人!”薑遠身後的文益收神色冷峻,雙目死死的盯著這隊騎士,他身後的幾個老兵護衛,也握緊了手中的刀。
這些老兵與北突人皆有深仇大恨,此刻見得北突人竟在燕安耀武揚威,恨不得當場拔刀斬之。
“不要亂來,這些是北突的使者。”薑遠按住文益收緊握著刀的手,沉聲道。
文益收等人緊咬著牙,死死的盯著這隊北突人,若不是薑遠阻止,他們已經拔刀了。
這群北突人似也心有所感,轉頭向薑遠等人看來,見得薑遠等人皆目露凶光,其中一個北突漢子伸手一指薑遠等人,用嘰裡咕嚕的北突語,對那開道的大周官員說了一句什麼。
那開道的大周官員順著那個北突漢子的手指的指向一看,便認出了薑遠。
開道的官員回頭對那北突漢子說了句話,用的也是北突語。
那群北突人聽得開道官員的話後,目光中閃現出精光,薑遠能感覺到,那是恨意。
薑遠的目光也朝那些北突人看去,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,那樣子比北突人更拽。
那隊北突人中,一個長著絡腮胡,頭一頂翻羊皮帽,帽子中間還插了根翎羽的漢子,對那開道的大周官員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。
就見得那開道的大周官員下了馬,朝薑遠奔來,討好的笑道:“侯爺,圖門大人讓您過去說話。”
文益收等人聞言大怒,就要喝斥這個狗官,豐邑侯是何等身份,豈能被北突人喚過去說話,要說也得這群北突人下馬過來。
薑遠斜了一眼這貨,道:“你叫什麼名字?官居何職?”
那開道的大周官員一愣,答道:“下官王東海,任豐驛庭豐驛丞一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