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冥羽先是哭窮,然後又送西域美姬,又送西域琉璃,後兩者哪樣與窮字沾了邊?
“雷將軍,你這是?”薑遠疑惑出聲。
居然拿這些來考驗侯爺,哪個侯爺經得起這等考驗?
“哈哈哈…”雷冥羽哈哈笑道:
“侯爺,秦大人,末將沒有彆的意思,這胡人女子在關內也許價值千金,這琉璃寶樽也差不多如是,但在漠風關這等苦寒之地,卻是值不得幾個錢,二位大人儘可納之。”
秦賢唯看了看已經貼在自己身上的胡姬,與那泛著流光的琉璃寶樽,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。
但他也知道,雷冥羽這麼大方,定然有所圖,作為久在朝堂混的老油條,深知這些東西看起來好,但也有可能是毒藥。
再者薑遠薑侯爺都沒敢下手,他一個副使哪敢,便也不吭聲。
薑遠眼珠轉了轉,一時想不清楚雷冥羽的用意,但到了雷冥羽的地盤上,他又表現得如此懂事,若是直接拒了,也不知道是好是壞。
“哈哈哈…”想至此處,薑遠也哈哈笑道:“雷將軍美意,本侯與秦大人豈可辜負,這琉璃樽,我等就卻之不恭了。”
“至於這胡人女子,本侯沒那個喜好,實是無福享受,不知秦大人是否喜歡。”
薑遠其實很想享受一番,但他已成親,男人當有所為有所不為,這西餐是萬萬吃不得的。
更何況,他身後還站有一個黎秋梧,若他乾了點啥,以黎秋梧的性子,回去後定然告到上官沅芷那去。
秦賢唯趕忙道:“下官也不喜胡人女子。”
薑遠沒敢要的,秦賢唯更不敢要,再者他與薑遠心中所想的一樣,雷冥羽無事不可能獻殷勤,這個道理他豈能不懂?
雷冥羽見得二人收了琉璃樽卻不要胡姬,當下更開心了,這兩個胡姬是他千挑萬選弄來的美人,可不是那等在漠風關城內拉客的女子能比的,讓她們去服侍薑遠與秦賢唯,實是心疼的緊。
如今二人不收,卻隻要了一個玻璃器物,真是順了雷冥羽的心。
雷冥羽屏退兩個胡姬,接下來便是與薑遠、秦賢唯兩人大口喝酒,說些邊關的風情。
閒聊著,薑遠偶然問起雷冥羽當年平土渾浴往事來。
雷冥羽心情極好,說起這件讓他加官晉封的戰事來,頗有得意之色。
“三十年前,末將在上官老將軍麾下聽令征土渾浴,僅用二十七天便將其滅國,真乃痛快。”
“聽說雷將軍在此戰中奮勇殺敵,無關不破,本侯深感敬佩。”
薑遠也扯著嘴皮拍捧,酒桌上麼,彆人的話得接上,不能讓其掉地上,雖然他從老道那知曉雷冥羽當時隻是右側軍,有出力,但絕對沒老道功勞大。
雷冥羽又飲了一口酒,道:“說起來,末將不如黎元城。”
薑遠聽得雷冥羽提到老道,瞬間來了精神,黎秋梧也豎起了耳朵。
“哦?”薑遠故作驚訝,道:“聽說黎元城兵敗武威山,被抄了家,難道他還打過土渾浴?”
雷冥羽聞言,哼了一聲:“黎將軍兵敗武威山,是因有小人拖他糧草軍械,算了不說這個…”
薑遠又是一愣,他沒想到雷冥羽居然是同情老道的,看來兩人是有些交情的。
“那就說說,雷將軍與黎將軍征土渾浴之戰,本侯實是好奇得緊。”薑遠笑道。
雷冥羽道:“當年,黎元城為先鋒,我為右翼,尉遲將軍為左翼,與黨西利冬讚手下大將多吉平措,共討土渾浴。”
“黎元城三戰破三城,勇不可擋,我與尉遲將軍從左右掩殺,殺得土渾浴屍橫遍野,大周大軍所過之處,雞犬不留。”
雷冥羽哈哈笑了一聲:“那是大周近幾十年來,打得最爽快的一仗!”
隨即雷冥羽又頗為惋惜的歎了口氣,道:“說起來,這其中黎元城的功勞最大,隻可惜,他最後啥功勞也沒有。”
薑遠追問道:“那黎元城三戰破三城,怎的就沒了功勞?”
雷冥羽道:“黎元城三戰破三城沒錯,但在大軍殺入土渾浴的都城伏蘭城時,卻是中了土渾浴公主蘇合香央的伏兵,被生擒了去。”
“啊?”薑遠愣了,身後的黎秋梧也呆了呆,老道還被人生擒過?
雷冥羽回憶道:“當時,黎元城被生擒時,其實土渾浴已是強弩之末了,翻不起浪花了,上官老將軍命尉遲將軍率五千大軍前去營救,三個月後將蘇合香央的千人殘部圍在格爾山下。
最終將黎元城救了下來,但不知怎的,黎元城與救他的尉遲愚老將軍起了爭執,隨後黎元城被押回上官老將軍的中軍,差點被砍了腦袋。”
薑遠摸著下巴道:“也就是說,滅土渾浴隻花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,救黎元城卻足足耗了三個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