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益收轉身出了房間,老道卻背著手走了進來。
黎秋梧見得親爹進來,抱著琉璃樽就要告狀,誰料老道擺擺手,道:“一個物件而已,收了就收了。”
黎秋梧見得老道也是這種態度,頓時嘴一撅,暗罵,這師徒倆果真是一路貨。
黎秋梧重重的將玻璃瓶往桌子上一放,哼了一聲,轉身出門回自己房間去了。
“喂,你輕點啊,這樽可是秦大人的。”薑遠連忙查看那樽琉璃,終究是彆人的東西,若是磕壞了,他賠也不是,不賠也不是。
“雷冥羽挺大方啊,兩樽琉璃價值不下千兩白銀,說送就送了。”老道打量著瓶身花花綠綠的玻璃瓶,嘖嘖出聲。
薑遠笑道:“管他呢,他敢送,我就敢收。”
老道斜了一眼薑遠:“其實梧兒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,雷冥羽莫名其妙的送重禮,肯定是有原因的。”
薑遠無所謂的說道:“那又怎樣,無非他縱容下屬出關劫掠,私開關卡放胡商進來,大收其稅中飽私囊而已,怕我以後回京告他的狀。”
老道驚訝道:“這你都知道?”
“咱大周邊軍,彆說軍晌,就是連飯都吃不飽,雷冥羽要養這麼多的兵,單靠朝廷那點糧晌,嘖嘖…也就我那大舅哥實誠,傻不拉幾的,寧願餓著。”
薑遠咂咂嘴道:“如果是我在守邊關,我說不定也會像雷冥羽這麼乾,隻要不賣國,不勾結異族損害大周的利益,都是些許小事。”
老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道:“其中道理你明白就好,我還怕你不懂事,與雷冥羽翻臉,這就不好了。”
薑遠懶洋洋的道:“他又沒賣國,我又不是欽差,我管他這個做甚?我們現在主要任務是出使,這才是重要之事,再說,他笑臉貼了上來,我就得非要用冷屁股去對著他,顯得我高潔無私麼?這事我也乾不來。”
老道見薑遠什麼都懂,原本想好的那些分析與說教之詞就沒地方說了,坐在板凳上頓時沒了話,兩師徒大眼瞪小眼,久久無言。
“道爺,你老實說,你跟著我上高原到底有什麼目的?”薑遠瞪著眼睛看著老道問道。
“為師就是想到處看看,順便采幾朵雪蓮,能有什麼事?”
“真的?”
“為師何時騙過你?”
薑遠怎會信老道,鬼話最多的就屬老道,十句話裡能信兩個字就算多了。
“我又聽說,當年你在土渾浴被人捉了去?”
“雷冥羽給你說的?”老道臉色連變都沒變,道:“他說的你也信,你就不問問為師是怎麼一回事麼?”
“那您說,反正現在閒來也無事。”
“嘁!我憑什麼告訴你?”老道白眼一翻,起身拍拍屁股走了。
薑遠無奈的搖搖頭,見天色還未黑,也打算出去轉轉,這漠風關比回南關還要大,薑遠也正好趁著在這裡休整的幾天時間,好好體驗一下邊關風情。
剛出得門來沒走幾步,黎秋梧就從房間竄了出來,語氣很不好的問道:“你又要去哪?你就不能呆在驛館中麼?”
“我愛去哪去哪,我又不是三歲小孩,你管我?”薑遠每次與黎秋梧說話,都想嗆一嗆這丫頭,彆說懟人的確有點小爽。
“哼!若不是我爹讓我保護你,我才不管你!”黎秋梧怒道。
“既然你是護衛,就乾好護衛的事,問這麼多乾什麼?”薑遠背著手,頭高仰著:“走啊,護衛本侯爺!”
薑遠高仰著頭拽得二五八萬一般,卻沒想一頭撞在驛館的門框上,發出一聲悶響。
“啊呀…”薑遠疼得呲牙咧嘴,連忙伸手去揉額頭,卻沒料到,驛館的門檻也高,頓時絆在門檻上,摔了個狗吃屎。
“師兄…你不會摔死了吧?”黎秋梧用障刀刀鞘戳了戳薑遠的大腿,捂著嘴差點笑出聲來。
趴在地上的薑遠伸出一隻手掌來,猛的一握收成拳,然後中指彈了出來…
花開兩朵,各表一枝。
話說鶴留灣,薑遠種下的土豆,經過一個月的時間土豆苗破土而出後,已長至近十寸高,每株有六七片綠油油的葉片,看起來極其茁壯。
隔壁田裡的棉花種子也已破苗,在幾個老農的精心護理下,長勢也是很喜人。
獨臂老李讓人在田頭搭了個棚子,並用竹子搭了柵欄將兩塊田圍了起來,安排了人手日夜守護。
薑遠出使前,特彆交待過,這兩塊田種的都是神種,不敢有半點差池。
大周人信鬼神,獨臂老李也不例外,這兩片田種的東西,都被薑遠稱為神種,獨臂老李哪敢怠慢。
除了老李會日夜巡視這片田地外,上官沅芷也常會來田頭走一走,看看土豆與棉花。
這是薑遠極為重視的東西,她作為妻子,雖不懂農桑,卻依然每日來看上一眼,覺得即是夫君的東西,自要好好看管。
這一日早晨,上官沅芷起床後照例練了一會槍,然後準備去田間看看土豆,卻不料突然沒來由的一陣惡心。
上官沅芷隻覺胃中翻江倒海,扶著後宅院中的棗樹乾嘔不止,把在一旁侍候的冬梅嚇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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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,您怎麼了?”冬梅慌忙上前扶住上官沅芷。
上官沅芷乾嘔了一陣,卻又覺得胃中不翻騰了,擺擺手道:“沒事。”
“小姐,要不奴婢去找個大夫來給您看看吧?”
冬梅很是擔心,今日小茹早早的就去磚廠和水泥窯查賬去了。
胖四也帶著一幫民夫整日裡往狀元山裡鑽,也不知道乾些什麼。
如今家中除了一群下人與家丁,幾乎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,萬一上官沅芷出了什麼事,冬梅都不敢想後果。
“沒事,不要緊張。”上官沅芷擺擺手,話剛說完,卻又是一陣乾嘔。
冬梅都快急哭了:“小姐,還是讓大夫來看看吧,侯爺又不在家…萬一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