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守業見得都到這時候了,還向他潑臟水,倒也不反駁,依舊微低了頭默不作聲。
“稟陛下,上官將軍與尉遲將軍傳來消息,東嶺村的一眾人等,已關入大理寺天牢中,請示陛下如何處置!”
禁軍大將軍丁嶽進得殿中稟報,見得趙弘安跪在地上,不由得微微一愣。
“著大理寺嚴加審訊!那錢家棟,交與暗夜司衙門!沒有朕的旨意,誰也不得接觸!”鴻帝冷聲道。
“陛下,不可啊!臣妾的侄子怎會熬得住暗夜使的手段啊!必然會被屈打成招!”
錢皇後也趕緊跪了下來,求道。
“哼!皇後,那錢家棟不過是你一個遠房侄子,你倒是愛侄深切!”鴻帝冷冷的看著錢皇後。
“陛下,他雖是臣妾遠房侄子,但他定然是被冤枉的!他怎麼可能會與邪教有牽扯!陛下不可聽信讒言啊!不如交由大理寺審理,也好還他一個清白。”
錢皇後此時哪裡還在意她那什麼侄子的死活,隻是已然猜到這些事與她的寶貝兒子有關,弄不好天都得塌。
若是將錢家棟留在大理寺,事情便還有轉機,至少讓人進天牢弄死錢家棟還是能夠辦到的。
那白錦澤,不就是在天牢中“自殘”斷了雙手麼。
鴻帝陰沉的看著錢皇後:“朕做事需你來教麼!自今日起,你守好你的後宮!”
“太子!”鴻帝又轉頭對跪在一側的趙弘安冷聲道:“事情未查清之前,你好生待在東宮,不許出宮半步!”
“孩兒…遵命!”趙弘安聽得鴻帝這般說,就知道完了,頹然坐倒在地。
鴻帝一甩龍袍,冷哼一聲,邁步出了宣德殿,薑守業看了一眼錢皇後與趙弘安,也跟著出去了。
趙弘安見得鴻帝與薑守業走了,這才緊緊握起拳頭,略顯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陰戾之氣來。
錢皇後看著趙弘安這幅表情,就知其是什麼心思,歎了口氣,輕聲道:“安兒,再等等,再等等。”
趙弘安聞言又將緊握的手鬆了開來,他知道錢皇後說的再等等是何意。
鴻帝即便查出他就是邪教的神明,想廢他這個太子,也不是容易的事,至少要與朝中大臣商議,然後才會詔告天下。
趁著這段時間,他也該準備了,雖然比預計的計劃提前了不少,但總比被廢來得好,與其被廢不如拚死一搏。
鴻帝與薑守業出得宣武殿,這才歎了口氣:“朕也許起了一個不好的頭啊。”
跟在身後的薑守業自然聽出鴻帝這自語般的話,是對他說的,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接話。
或者說,此時薑守業不敢接話。
“薑愛卿,你覺得朕的這些孩子中,誰更聰慧仁和?”
薑守業聽得這話,就知鴻帝已有了廢太子之心,但鴻帝這般問薑守業,卻是讓薑守業心驚膽顫。
“老臣以為,若論聰慧,當以太子為先,若論仁和,或齊王勝之,陛下有四子,若要論誰即聰慧又仁和,臣也不敢妄言。”
鴻帝側頭看了看薑守業,薑守業說的話中規中矩,他有四子,趙弘安與趙祈佑皆已成年,另兩子還不足五歲,還擔不得大事。
但薑守業話裡也藏有其他意思,趙弘安雖聰慧,但所行之事卻沒一點仁和,若趙弘安上位,恐怕他的三個弟弟與一眾姐妹怕是命不久矣。
趙祈佑仁和,那麼,定然會與其他兄弟姐妹相處融洽,再怎麼樣也不會下死手。
“薑愛卿,你覺得若朕派兵駐於朱武關,派誰前往合適?”鴻帝又問了一個問題。
“軍陣之事,老臣不太懂,但朱武關乃通往江浙道的必要關卡,必要派一員老將才可。”
薑守業已然確定,鴻帝已存了廢趙弘安之心,錢皇後出身江浙道的蘇杭,此時派兵駐守朱武關,就意味著他要防備江浙道發生叛亂的可能了。
鴻帝點點頭,道:“此事,朕會與一眾老將商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