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薑遠打著哈欠睜開眼來,發現祖利娜婭不知何時早已悄悄離了他的帳篷。
薑遠神清氣爽的穿好衣服出了帳篷,就見得杜青在火堆旁,砸那用泥做殼燒製的鹿血藥丸子。
杜青扔了一顆藥丸子進嘴裡叭嘰叭嘰的嚼著,不時點點頭,顯然對自己的手藝很滿意。
黎秋梧蹲在一旁看著,柳眉皺成川字形,一臉的嫌棄:“你也不嫌臟,看著就惡心!”
杜青咧嘴一笑,也不答話,小心的將二十幾顆藥丸子分成兩包,見得薑遠過來,伸手就遞去一包。
薑遠裝作不在意的接過,順手揣進了懷裡。
“師妹,早啊。”薑遠收好藥丸子,朝黎秋梧打招呼。
“哼!”黎秋梧雙目欲噴火,怒瞪著薑遠。
薑遠一怔:“你怎麼了?大清早的誰又惹你生氣了?”
黎秋梧突然拔刀,一刀斬在身旁的雲杉樹上,刀身顫抖不已,而後一甩衣袖轉身走了。
“她怎麼了?”薑遠不解的看向杜青。
杜青遲疑了一下:“昨夜,你與祖利娜婭動靜太大了…”
“嗯?”薑遠人都傻了,敢情昨夜太放肆,那不是整個營地都聽見了?
難怪黎秋梧這般憤怒。
薑遠老臉一紅,手指點著杜青:“都是昨夜你烤的那肉段,把兄弟我害苦了啊!”
杜青斜了一眼薑遠,嘴裡蹦出一個‘嘁’字來,對薑遠這幅徦正經的模樣表示不恥。
裝給誰看呢!
這時祖利娜婭拿著羊皮水壺從溪邊打水回來,對著薑遠甜甜一笑後,進帳篷去給蘇合香央洗漱去了。
薑遠看著祖利娜婭的背影,卻是輕歎一聲,祖利娜婭不會跟他走,這兩天就會與他分彆,想到這個,薑遠便惆悵不已。
眾人吃了些昨夜剩下的馬鹿肉後,將帳篷等物收了,向山下而行。
老道與蘇合香央經過一整晚的休息,又吃了大量熟食,虛弱的身體緩過來不少,已經可以騎馬了。
隻是老道腿上的傷口有些嚴重,畢竟少了那麼大一塊肉,估計沒個一年半載都好不了。
一路之上,眾人都有些沉默,祖利娜婭與蘇合香央共乘一騎,薑遠也找不到與她說話的機會,隻是偶爾兩人眼神交彙時,給彼此一個甜笑。
蘇合香央見得這倆人郎有情妾有意,也隻能暗自歎氣。
薑遠與祖利娜婭之間的事,從昨夜起,在這個小隊伍中,就已經不是秘密了。
黎秋梧騎著馬墜在隊伍最後麵,從早上到現在,一句話都沒有說過,始終低著頭沉默著。
下得格爾山後,山下的草原上搭著許多帳篷,幾個手持兵刃的大周士卒與土渾浴的勇士在帳篷外巡視,見得薑遠等人的隊伍出現,頓時歡呼起來。
“侯爺!”
花百胡看見薑遠像看到親爹一般,當先竄到薑遠的馬前。
“百胡,辛苦了!”薑遠見著花百胡也是極為高興,拍著臉色已發黑發紅的花百胡肩膀,用力拍著。
這個在燕安皇城享慣了太平的小校尉,在經曆了這一趟差事後,漸漸有了些猛將的味道了。
“小的不辛苦,倒是侯爺,為引開追兵,為我等留了生路。”
花百胡使勁眨著眼皮,想硬擠出兩滴眼淚來,以表達對薑遠平安歸來的喜悅之情,但奈何演技不夠,怎麼也擠不出來。
“行了!你小子彆他娘的裝了!”薑遠笑罵一聲,在花百胡屁股上踹了一腳:“去,讓兄弟們收拾好東西,往石頭城。”
花百胡屁股上挨了一腳,不但不生氣,還有些喜滋滋的。
花百胡通過這幾個月的觀察,侯爺輕易不踹人,被踹得最多的是那個叫三喜的護衛,但薑遠又對三喜極好,且但凡鶴留灣的那些老兵受點傷,薑遠都會親自過問。
於是,花百胡得出一個結論,侯爺隻踹親近的自己人,如今侯爺這一腳踹過來,這就等於侯爺將他列為自己人了。
跟緊侯爺,往後想不出頭都難,這是好事哩。
蘇合香央與祖利娜婭都皆平安歸來,土渾浴的族人們如過節一般興奮,手拉著手圍著蘇合香央與祖利娜婭轉起圈來,大聲唱著薑遠聽不懂,但極其歡快的歌謠。
蘇合香央與祖利娜婭也笑吟吟的回應著自己的族人,與族人們一起放聲歌唱,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快,讓薑遠都有些動容。
隨後,在長史老頭的主持下,所有土渾浴的族人皆朝格爾山而跪,神色肅穆的朝拜。
薑遠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,看著祖利娜婭與族人相聚時開心的笑,朝拜神山時,又無比虔誠的樣子,他知道若是強行讓祖利娜婭跟他走,想必她也不會真正快樂的。
“雄鷹般的女子,終究是要在這廣闊的高原翱翔。”老道飲了一口酒,低聲歎道。
薑遠看了老道一眼:“我懂。”
“懂就好。”老道輕語一聲,坐倒在草地上。
薑遠拿過老道手中的酒壺喝了一口,往日甘甜的馬奶酒,今日卻覺有些苦澀。
“道爺,這馬奶酒可比不得鶴留灣的酒,您可想好了。”薑遠看著碧綠的草原,緩聲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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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有什麼!等商路開通了,你給我捎酒不就行了?”老道翻了翻白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