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遠領著一千水卒到了停船的碼頭,讓盧義武與葉子文推出舢板來,順流而下直奔漕運司衙門而去。
樊解元站在碼頭上,看著薑遠等人去的方向,也是心驚不已。
薑遠說要去搞點事,莫不是真衝著何允謙去的吧?
樊解元嘀咕一聲:“何允謙要倒黴嘍。”
樊解元也是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,漕運司富得流油,而水軍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,啥好處撈不著。
何允謙沒來濟州接掌漕運司衙門前,上一任都水使還會時不時接濟一下樊解元,相處的還算不錯。
何允謙來之後,不但接濟沒了,協助樊解元訓練水卒時,把他在江陵郡的那一套拿了過來。
士卒們在吃不飽的情形下,每日要訓練六個時辰,小舢板從濟河劃到楚州,再從濟州劃回來,中間片刻不讓停。
也沒個什麼戰陣演練,就是劃船,知道的是水軍在練兵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賽龍舟呢。
士卒們稍有異議,便會遭到處罰,挨軍棍都是輕的。
何允謙甚至還來了個殺雞儆猴,將兩個抱怨了幾句的屯長給斬了,以至水軍士卒敢怒不敢言。
樊解元與何允謙自然就尿不到一個壺裡,心裡怨氣叢生的同時,也在嘀咕,他何允謙若真有練水卒的能耐,何以江陵郡的水軍名存實亡了?
現在薑遠要去找何允謙的麻煩,不管是因為私仇還是另有他事,隻管讓薑遠去折騰就是,他全當沒看見。
樊解元見薑遠將一千水卒全帶了出去,又劃走了所有舢板,也不擔心薑祖宗出什麼意外,哼著小曲回了營帳。
安排人去尋船匠才是大事,隻要薑遠求朝廷討要的錢糧到位,他就是把何允謙打一頓,樊解元都得上書朝庭,言稱何允謙是自己摔的。
此時的漕運司衙門外,沈有三正在往守門的衙役手中塞銀子:“兄弟,麻煩再去通報一聲,就說沈某求見都水使大人。”
那衙役悄悄將銀子收了,那張板著的臉也鬆了下來:“我說沈公子,不是小的不給你通報…實是…都水使大人今日心情不好,要不您改日再來?”
沈有三陪著笑臉:“兄弟,我也是沒辦法啊,我那批羊毛被扣了數日了,耽擱不起啊!兄弟幫幫忙。”
沈有三說著,又塞過去二兩銀子。
那衙役掂了掂:“那你等著,我去給您通稟!能不能見您,小的可不敢保證。”
“您辛苦。”沈有三陪笑著拱手。
那衙役轉身進了曹運衙門後,一去就沒了音訊,反而是另一個衙役走了出來,像趕蒼蠅一樣趕沈有三:
“衙門重地,閒雜人等不得靠近!”
沈有三一見這情形,連忙道:“剛才那位兄弟,去幫我通稟都水使大人了…”
“哪有什麼衙役兄弟進去,你趕緊滾!”
沈有三聞言大怒,剛才那收銀子的衙役進去後就沒了影,顯然是黑了他的銀子又不幫辦事。
現在又被眼前這衙役喝罵,還讓他滾,真是豈有此理。
沈有三從商賈之事後,遇事習慣性的用笑臉與錢開路,但他卻是有爵位的。
被一個衙役當狗一樣驅趕,頓時火氣就上來了,一把揪住那衙役的衣領:“狗東西,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!你也不瞧瞧老子是誰,老子在燕安橫著走時,你他娘的還在撿雞屎呢!
讓剛才那狗東西出來,老子的錢是那麼好黑的?!”
那衙役被抓了衣領,又見得沈有三凶神惡煞,卻是一點不帶怕的,喝道:“你敢在漕運司衙門撒野,還敢毆打衙差,你活得不耐煩了!”
沈有三冷聲道:“他娘的,老子打你怎麼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