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百胡與這幾十個兵卒,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,他們其實也不太關心誰當皇帝,被卷入這場叛亂中,也是身不由己。
他們的命,在丁嶽與尉遲耀祖的眼裡,就是一個數字。
但於他們本身而言,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個家,是兒子,也是丈夫、父親。
這些小人物現在為了自身能活命,為了家小不被牽連,此時竟爆發出了巨大的戰鬥力。
刀槍來往,刀劍齊鳴,花百胡等人在麵對二千人的衝擊之下,再猛,也敵不住。
不斷有兄弟倒下,腳下的地磚上淌滿了血水,每踏一步都打滑。
近六十人組成的鐵桶陣,隻戰了片刻,便隻剩了一半,他們的身旁也倒一了圈的屍首。
有叛軍與死士的,也有自己的袍澤的。
而還活著的人,沒有一個不帶傷的,人人渾身浴血。
即便是這樣,花百胡等人也死戰不退,殺到這份上,自己活不活的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弄死丁嶽。
“兄弟們,再打下去,咱們不被砍死,也會累死!不如拚一把!”
花百胡撿了根長槍拿在手上,突然喝道:“扔!”
剩下的三十來個兵卒在花百胡喝聲響起時,同時將手中的長槍扔向藏在人群中的丁嶽。
丁嶽其實也怕死,他本就不是什麼勇武之人,當年在兩浙時,隻跟著錢家的護院練過幾年劍術。
因生得俊俏,被錢家大小姐看中,兩人暗通款曲攪和在一起,夜夜生歡之下,哪還有心思練武。
後來錢家大小姐選秀奪魁進了宮,丁嶽因貪圖美色,也到燕安投了軍,當了個小卒。
後又經已得鴻帝寵愛的錢家大小姐,在暗中操作一番,將他弄成了一個守陵的陵令。
隨後,又受錢家大小姐的指使,用石碑陷害何皇後。
何皇後因此被打入了冷宮之中,錢家大小姐也從嬪妃變成了皇後,丁嶽便被調進了皇城之中。
後麵發生的事就可想而知,鴻帝的腦袋上綠油油的。
丁嶽雖掌了禁軍快十年,但實則他根本沒有啥武藝,那把常年配在腰間的長劍,隻是個裝飾,用來唬人的。
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劍術多高,實則什麼也不是。
此時突然見得幾十杆長槍飛了過來,丁嶽慌亂的拉過身邊的士卒來擋。
而就在此時,花百胡與手下幸存的幾十個兄弟,也不要命的撲過來。
一柄斷了半截的刀斬在丁嶽的脖子上,鮮血橫流。
花百胡像一個血人一般,整張臉都變得扭曲,他的肋下也中了一刀,但不知是誰捅的,此時也根本不知道疼痛,滿眼隻有丁嶽。
於千軍之中取敵將首級,說起來很難,實際上一點也不容易。
花百胡之所以能得手,全因丁嶽靠得近了些,圍在他身旁的士卒見得幾十把長槍飛來,下意識的便散了開去。
花百胡等人抓著這一閃即逝之機撲殺了進來。
花百胡一刀斬下丁嶽的腦袋,而與他一起撲殺而來的兄弟,也被反應過來的叛軍與死士,斬殺了十數人。
“叛賊丁嶽已死!”
花百胡提著丁嶽的腦袋,站在屍堆上高喊出聲,十來個幸存的兄弟也踉蹌著圍了過來,齊聲高喊:“叛賊丁嶽已死!”
丁嶽手下的禁軍見得此情形,手中的刀不由自主的掉在地上,驚恐的看著成了血人的花百胡,再無上前的勇氣。
反叛的禁軍不敢向前,但不代表錢皇後的死士不敢,他們又不是丁嶽的部屬,丁嶽死不死,根本動搖不了他們。
眾多死士提了刀圍了上來,慢慢朝花百胡等人靠近。
花百胡與僅剩的十一個兄弟,站著一動也不動,不是他們不想再拚,而是拚不動了。
此時已格殺了丁嶽,想來城頭的尉遲耀祖與右衛軍的將領都見著了,家中親人應該不會再受牽連了。
再者,有丁嶽陪葬,死便死吧。
就在此時,花百胡等人的身後,射來萬千箭矢。
這些箭矢越過他們的頭頂,往那些圍上來的死士而去。
尉遲耀祖站在城頭看著眼前這一幕終於動了容,高聲傳令:“除斬殺反賊的花百胡等十二人,餘者皆殺!步卒出擊!”
眾多的右衛軍收了弓箭奔下城頭,花百胡隻覺身後的腳步聲如潮水而來,無數的右衛軍從他的身旁越過,朝前衝殺而去。
這片不大的廣場上屍山血海,一千五百叛亂的禁軍,與三千死士儘皆被殺,無一活口。
花百胡隻覺很累,身體一歪便倒在屍山之上,迷糊之中,又覺被人抬走。
尉遲耀祖見得甕城內的反賊儘皆被殺,這才下了城頭,將那被扔在牆角的劉公公拖了出來。
“尉遲將軍…饒老奴一命啊,老奴也是聽令行事。”
劉公公屎尿齊下,哀嚎著求饒。
尉遲耀祖冷笑一聲,也不答話,抽了刀出來便砍。
這劉公公跟了錢皇後許多年,知道的東西太多,有些事鴻帝並不願他人知曉。
比如丁嶽時常留宿錢皇後寢宮這等事,這是大恥,但卻絕不能讓外人知曉。
今日之後,但凡是錢皇後處的宮女太監,怕都得死,不管知情的還是不知情的。
尉遲耀祖一點沒有猶豫,手中的刀一揮,劉公公的腦袋便飛了出去。
當尉遲耀祖砍完劉公公後,抬起頭來剛好看到太和殿前的情形,不由得心下大驚。
隻見得太子趙弘安與錢皇後,拿著刀與匕首架在鴻帝的脖子上,在東宮六率的護衛下,緩緩往台階下退。
而薑遠與趙祈佑領著右衛軍亦步亦趨的緊緊跟著,氣氛緊張到了極點,情勢也危到了極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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