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指揮兵卒與死士們衝殺的丁嶽,隻覺後腰一痛,回頭一看。
就見得滿臉猙獰的花百胡,拿著長刀紮在自己的腰上,頓時大怒。
所幸他穿著明光鎧,花百胡的刀隻捅進來一個刀尖,否則必要被當場捅死。
“花百胡!你好膽!”
丁嶽怒不可遏,揮了劍便向花百胡斬來。
花百胡也是大驚,他卻是忘了明光鎧甲片極厚,鋼刀哪裡捅得進去。
花百胡見得丁嶽的劍斬來,連忙往後退去,那緊跟著丁嶽的兩個校尉,見得花百胡反水,也是大怒,調轉刀頭也朝他斬來。
但為時已晚,這兩個校尉身旁早已有花百胡的人,當即數把長矛捅了過去。
這兩個校尉也穿了魚鱗甲,能擋刀砍斧劈,但甲葉間的縫隙怎擋得住窄刃的長矛,頓時被捅了個透心涼。
與此同時,其他的兵卒也已發動,那些校尉怎會料到身邊會有人反水,全然沒有防備,被全部刺死。
一時間,丁嶽身邊的校尉儘被花百胡手下的兵卒弄死,禁軍們失了將領,沒有了人督戰衝鋒,頓時亂成一團,各自逃命。
丁嶽又驚又怒,持了劍追殺花百胡,那些錢皇後的死士,見得丁嶽軍中有變,也調了頭朝花百胡等人衝殺而來。
能與花百胡過命的禁軍,總數不過五六十人,見得這麼多人殺來,也是大急。
他好歹是上過高原,與土渾浴、北突人拚殺過的,見狀立時大喊:“結鐵桶陣!”
鐵桶陣這玩意是個兵卒都會,但卻極其實用,屬於攻防一體的陣形。
隨著花百胡的喝聲,幾十個禁軍迅速結陣,拿長槍的站外,拿刀的半彎著腰在內。
敵軍一靠近,便用長槍刺,如果敵軍近了身,自有內側的刀手從縫隙中伸出刀來捅殺。
彆看花百胡隻有五六十人,這般結了陣,竟如一個刺蝟一般,那些死士竟然一時之間攻殺不進去。
“丁嶽!你帶兵闖宮已是反賊,人人得而誅之!本校尉勸你放下刀兵,求陛下開恩!”
花百胡站在士卒們圍成的桶內,指著丁嶽高聲喝罵。
這倒不是花百胡膽氣壯,被數千人圍在當中,還能從容麵對。
這話實際上是喊給城頭的右衛軍將領聽的,他知自己可能會死,但隻要表明立場,至少不會連累家人。
丁嶽見得自己手下的校尉都被花百胡暗害,狂怒道:“花百胡,你這狼心狗肺之人,本將軍待你不薄,你竟敢如此!”
花百胡啐了一口:“我呸!你何時待我等好了!你他娘的,逼著老子們來造反,老子豈能從你!”
丁嶽看看花百胡,又看看通陽門,此時圍殺花百胡等人實是不智,得先攻下通陽門才是正途。
但若放任花百胡不管,這廝結了陣在後麵亂殺,豈不也要遭殃。
丁嶽萬萬沒想到,此時竟被花百胡這麼個小校尉弄得進退兩難。
而此時太和殿裡也有喊殺與慘嚎聲傳來,令丁嶽心下更生焦急,他此時完全不知道太子到底成沒成。
城頭的尉遲耀祖見得這情形,手中的令旗一甩:“三麵弓箭手齊射!”
為何是三麵齊射,而不是四麵齊射呢,這就是尉遲耀祖的精妙之處,花百胡在丁嶽的後方結了陣,那裡自然就不能放箭了。
其他三麵城牆上的弓箭手一起放箭,被困在此地的叛軍,自然就要往花百胡結陣的方向退去。
花百胡是隨丁嶽進的城,雖然此時變了節,又有文益收相求,但尉遲耀祖豈能儘信。
花百胡等人要活,那就得拚命才行,不拚命都得死,丁嶽不殺他,尉遲耀祖也不會放過他。
此正所謂,寧可錯殺一千,不會放過一個。
文益收雙手攏在嘴邊大喝:“花百胡!”
花百胡聽得城頭喊聲,不由得一震。
他突然想起,前幾日在大街上碰到薑遠,薑遠曾說了一句‘以後若是本侯喊你一聲,不知你應不應我。’
當時花百胡摸著腦袋不明其意,此時聽得喊聲,頓時醒悟過來。
侯爺這是要放他一條生路,但這條生路得自己拿命換。
“末將在!”
花百胡高聲應了一聲,又朝兄弟們喝道:
“兄弟們,誅殺反賊,可生!侯爺會為我等擔待!”
此時形似甕城的城頭之上,箭如雨下,叛軍們果然往花百胡所在的方向退來。
丁嶽看著兵卒們後退,心下大急,喝令著繼續往前衝。
可現在三麵的箭矢不斷射來,不斷有人身死,皆生了懼意,誰還願衝。
就連那些原本不怕死的死士,也惶恐起來,邊擋著箭邊往後退。
而花百胡等人的鐵桶陣,不退反進,朝叛軍殺來。
這與找死差不多,但沒辦法,要想活,隻能先不管死。
丁嶽見得大勢已去,死了快兩千人,都沒能摸到通陽門的牆角處,此時就算想逃出皇城都不可能了。
丁嶽自知就是投降也是一死,那不如先將反骨仔花百胡殺了,以泄心頭之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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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殺了這些吃裡扒外的家夥!”
丁嶽劍一舉,指揮著手下士卒與死士朝花百胡衝殺而來。
這些死士與禁軍本就無路可退,隻有花百胡所在的那一麵沒有箭雨,便本能的往這一麵退縮。
而這裡卻被花百胡等人擋了路,都不用丁嶽吩咐,便一齊殺了過來。
花百胡也高喝:“誅殺反賊,保我等妻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