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遠眼疾手快,一把將她拉住摟進懷裡:“茹兒,不要做傻事。”
趙祈佑也快步下了龍案,拉住小茹的手柔聲道:“皇妹,何至如此,為兄給你做主。”
鴻帝見得差不多了,又怕小茹真的要尋死,歎息一聲:“難得爾等有情有意!莊惠皇後之事,朕已然做錯了,又豈能再讓悲劇重演,也罷,也罷!”
唐勇毅見得鴻帝這般說,還想再言,卻被趙祈佑瞪了一眼,頓時被嚇得冷汗淋漓。
鴻帝雖然還高坐龍椅之上,但實則已是太上皇,而趙祈佑才是當今天子。
唐勇毅突然明悟了什麼,但此時似乎好像已經晚了,麵色變得慘白。
鴻帝環視了眾臣一眼,緩聲道:“豐邑侯納公主為妾,按理來說與禮法不符,但事出有因,不可以常理視之,昭寧公主聽封。”
小茹聽得鴻帝不拆散她與薑遠,這才抹了抹淚,按照昨日剛學的禮儀拜倒:“孩兒在。”
鴻帝道:“昭寧公主,你流落在外十數年,皆因朕之過失,為償你所受之苦難,賜你公主府一座,良田萬畝,鶴留灣下遊五個莊子都賜於你。”
小茹驚呆了,鶴留灣的財務土地都歸她管,她又豈能不知鶴留灣下遊的那五個莊子有多大。
足足比鶴留灣大了數倍,現在就成她的了?
薑遠卻是暗自嘀咕,他問鴻帝要那五個莊子,鴻帝裝聾作啞,敢情就是在這等著他呢。
鴻帝打得好算盤,薑遠不是說要用那五個莊子建那什麼工業園麼,白給薑遠也是給,不如給自己的女兒。
以後那裡的產業儘歸小茹所有,反正她嫁了薑遠,這些東西也就算是薑遠的了。
這麼一來,不就又省下了一筆麼,否則白給了薑遠,小茹那肯定又要另給一份,給得再多也是便宜這個便宜女婿。
薑遠很想對鴻帝伸出大拇指,說一聲:“高!實在是高!堂堂帝王,那點心思全使在女婿身上了。”
小茹聰慧至極,薑遠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,便磕頭謝了恩,但卻並不起身:“父皇,孩兒還有一事上奏。”
鴻帝憐愛的看著小茹:“吾兒不必跪著,起來說話,你有何事要奏,且說來便是。”
小茹卻依然跪著,深吸了一口氣,脆生生的說道:“孩兒流落民間,乃是有救命恩人搭救,此恩必要報之,求父皇應允。”
鴻帝一愣,問道:“你那養父養母於你於朕的確有大恩,但他們都已作古多年,你義兄程有財,朕也妥善安置,還要報誰的恩?”
小茹抬起頭來道:“孩兒所言之救命恩人,並非孩兒養父養母與義兄,而是另有其人,沒有他,孩兒萬難活命!”
薑遠聽得小茹這般說,就知道她要說誰了,隻是這些話,自己並未教她,她怎麼突然提起這事來。
鴻帝與趙祈佑也麵麵相覷,不知道小茹口中說的另有其人是誰。
鴻帝好奇心起:“吾兒且說來。”
小茹道:“孩兒當年年幼,錢氏要害孩兒,她命身邊一個公公將孩兒抱出宮去溺死。
那位公公見孩兒可憐,便求當年在宮中任禁軍大將軍的黎元城救孩兒一命。”
鴻帝又是一怔:“黎元城?”
跪在金殿之下的黎秋梧卻是美目猛的睜大了,抬頭看向薑遠。
薑遠輕輕搖了搖頭,表示不是自己教小茹說的。
黎秋梧見得薑遠示意後,看向小茹的眼神充滿了感激。
當時薑遠向小茹說起這段往事時,上官沅芷與黎秋梧都是在場的,卻是沒想到小茹此時竟然要給老道平反。
小茹雖然平時看起來怯怯弱弱的,但卻也是極重情之人,老道在她剛出生時就救了她,後來在回南關又將她當女兒對待,此等大恩怎可不報。
小茹極為聰慧,知道若不在今日為老道翻了案,以後就沒有這般好的機會了,所以事先也未與薑遠通氣。
鴻帝緩緩念了念黎元城的名字,又看向小茹:“昭寧公主,你且繼續說。”
小茹接著說道:“黎將軍動了惻隱之心,將孩兒抱出宮去,交由孩兒養父養母撫養,又尋了個死嬰交由那位公公,讓其回去複命。
黎將軍與那位公公救孩兒之事,被錢氏知曉,那位公公當即被處死,而黎將軍…”
小茹說到此處落下淚來,泣不成聲。
陪著一起哭的還有黎秋梧,她家就是因為此事,才落得滿門抄斬。
鴻帝又疼又憐:“吾兒勿哭,你且細細說來。”
小茹抹了抹淚:“錢氏當時奈何不了黎將軍,又疑黎將軍將孩兒抱回他家中撫養,猜疑之中又懷恨在心,一直在尋機會害黎將軍。
後來,黎將軍在塞外鎮守十城,北突人來攻,錢氏讓掌印太監劉於明指使監軍太監,拖延軍械糧草與援兵,致使黎將軍兵敗武威山!”
鴻帝聞聽此話,眉頭擰成了川字形,手掌重重的拍在龍案之上,咬牙道:“錢氏這個毒婦真是歹毒!當滅她十族!”
小茹又趴伏在地:“孩兒請父皇為黎將軍平反,他一家皆是被冤殺的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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鴻帝的臉色忽青忽白,若是小茹所說為真,那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,與昏君又有何異!
鴻帝攥了攥拳頭,問道:“昭寧公主,當年你離皇宮之時,不過數月之齡,你是何以知道這些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