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遠似笑非笑的與藤原次郎對視著,雙方眼中都彌漫著若有若無的殺氣。
太和殿中頓時氣氛怪異起來,不知薑遠為何出聲阻止。
趙祈佑見得薑遠站出身來,緩聲問道:“薑愛卿為何不可?”
薑遠從藤原次郎身上收回目光,朗聲道:“陛下,倭人在我大周沿海燒殺搶掠,為禍不輕漸成大患。
今日倭使卻想要讓倭人進我大周求學也無不可,但前提是,倭國必須肅清來我大周作亂的倭賊。
否則他們一邊在大周沿海搶殺,一邊又來求學,是想以我大周之法製我大周麼?”
趙祈佑聞言,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,大周沿海的倭患日益嚴重,已極大的威脅到了沿海百姓與出海行商的商賈,這是事實。
二月前,樊解元與豐洲水軍便是吃了倭國海盜的大虧。
藤原次郎朝薑遠頓首道:“這位官員閣下,您之言沒有任何的依據,大周沿海遭海盜搶掠與我倭國沒有任何關聯。”
薑遠淡聲道:“我大周沿海的水軍,又不是未與倭國海盜交過手,難道他們會認錯嗎?
我大周沿海遭到搶掠的百姓,會認錯人麼?”
藤原次郎臉色微沉:“這很難說,在海上活動的海盜眾多,說不定有人徦冒我倭國之人也不一定。”
薑遠暗哼一聲,藤原次郎抵賴不認,也是他們的老習慣了,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薑遠依舊麵帶笑容:“使節閣下,您的意思是說,有人徦冒你倭國之人在我大周沿海行海盜之事?
據我所知,常年在我大周沿海出沒的他國船隻,除了倭國就隻有高麗與白濟了,您是說是他們兩國扮成倭人栽贓你倭國?”
這話一出,高麗與白濟的使節頓時臉黑如鍋底,怒氣衝衝的看向藤原次郎。
藤原次郎沒想到薑遠這般陰險,一句話就將高麗與白濟拉了進來。
雖然高麗與白濟也有海盜在大周沿海出沒,但全賴他們頭上,這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。
高麗的使節當先發難:“倭國使節,你什麼意思!”
白濟的使節指著藤原次郎大罵道:“倭國使節不要太無恥!兩月前,倭國海盜在大周豐洲擊沉大周戰艦十數餘艘,這難道是我白濟乾的麼?
依本使節來看,那些也不是什麼海盜,而是你倭國水軍!”
藤原次郎鐵青著臉:“我倭國一向與鄰國為善,你等誣陷我倭國,是想與本親王決鬥麼!”
白濟與高麗的使節見得藤原次郎殺氣騰騰,頓時一縮脖子不吭氣了。
他們本人或許不懼藤原次郎,但高麗與白濟的水軍卻不是倭國的對手,此時若鬨僵,於他們不利。
白濟與高麗的使節雖不敢再言語,但依舊對藤原次郎怒目而視。
藤原次郎凶狠的逼退兩國使節,轉過頭來時又切換成恭敬模式:
“尊敬的大周皇帝陛下,我倭國一向與大周相善,他人汙蔑之言當不得真,請陛下允本使節之求!”
藤原次郎說完,一個九十度大彎腰,謙卑到了極點。
中書令荀封芮出班道:“陛下,就算我大周沿海的海盜是倭人,但應也與倭國王庭無關,正因倭患嚴重,更當要讓倭國之人來我大周習學章法典籍,教以王化,到時沿海倭患自消。”
薑遠真想上去給荀封芮一拳,怎麼哪都有他:“荀大人此言差矣,倭人要學章法典籍何需來我大周進學,咱大周賜倭國一批子史經集就行。”
荀封芮見得薑遠又來反駁他,冷聲道:“豐邑侯,讓倭人來我大周習禮樂,深入我大周求學,更能讓他們受其王化!此乃大利,有何不可!”
藤原次郎見得荀封芮為他說話,麵色一喜,對著他就是一個鞠躬。
荀封芮很得意:“倭國使節不必多禮。”
薑遠的臉色變得陰冷起來:“荀大人可知,東郭先生的故事?”
眾百官嘩然,薑遠用此比喻,不但當麵罵了荀封芮,也罵了倭國。
不愧是燕安大才子,罵人都沒有一個臟字。
荀封芮聞言惱怒至極,而藤原次郎到底不是大周人,雖知道一些大周典故,卻也是有限,一臉茫然之色。
但見得荀封芮一臉怒氣,也知薑遠說的定不是什麼好話。
薑遠也不理荀封芮,朝趙祈佑拱手道:“陛下,倭國使節不遠涉海而來,我大周當然要以禮待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