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格物書院的食堂門口,貼了一張告示,晨練完後來吃早餐的學子,紛紛聚過來圍觀。
“禁止本院學子進入望月樓,若有違者,首次記過,兩次逐出書院!”
一眾學子看得不明所以,那什麼望月樓在哪裡都不知道,何以要禁止,這不莫名其妙麼?
一眾學子也不以為意,格物書的規矩千奇百怪,多這麼一條也沒什麼好稀奇的。
薑遠撚著胡茬站在遠處笑而不語,他以前經常與學子才子‘打’成一片,太知道大周的才子最喜歡去哪附庸風雅。
格物書院中的這些學子,大多都是佼佼者,有許多人都可稱得上才子,薑遠不得不防。
趁著沈有三的望月樓還沒開業,必先用條文給書院的學子們打個預防針,免得沉迷酒色誤了念書大計。
學子們吃完早餐後,各自回自己的教室,不過片刻,文韜部的幾個教室中便傳出朗朗讀書聲。
講武堂那邊,今日則是抽空前來教兵陣的尉遲愚在上課,此時已經操練了開來。
薑遠胳膊下夾著本《格物要義》,三兩口將手中的油條吃了,在衣服上擦了擦油漬,這才推了格物部教室的門。
“先生早上好!”
五十多個學子齊齊站了起來,拱著手行禮。
“同學們好。”
薑遠應了一聲,將書本放在講台之上:“各位,今日在開講之前,我想問一問,誰來解釋一下水?”
話音剛落,坐在最前排的趙欣笑著答道:“先生,水乃萬物之精,遇熱成氣,遇寒則凝,世間萬物,無水則不活。”
薑遠讚許的點點頭:“趙欣說得很對,水乃萬物之根本之一,今日我們便來學水的壓力…”
薑遠準備了一桶水,一個小型消火的水龍,一邊演示一邊講解其原理。
台下的趙欣美目流轉,她很想扒開薑遠的腦袋看看,這個男子為何懂得這麼多。
心中又有些黯然,一個有神技傍身,又能為大周朝廷出謀劃策有大智的男人,卻隻願意教書,實是暴斂天物。
昨日稍一試探,卻被薑遠訓斥了一番,心有不甘的同時,又覺得充滿了挑戰。
趙欣的心思魂遊天外,等得坐在一旁的荀柳煙輕拉她的衣袖,將她的魂拉回來時,薑遠已將腦袋伸到了她的麵前。
“趙欣同學,剛才為師講了水的壓力,我且問你:水在密閉管道中流動時,其壓力大小與源頭的高度有關。
若讓水能夠升到四丈高的樓,那麼供水的水塔至少需要修到多高?”
趙欣張大了小口,她剛才心思在彆處,哪知道薑遠說了些什麼?
此時薑遠問起,眨眨美目嫣然一笑:“先生,剛才您講的太快,學生一時沒記住,可否重講一遍?”
此時下課的鳴金之聲響起,趙欣又笑道:“先生,此已下課,學生可否課後單獨請教?”
薑遠似笑非笑的甩了甩袍袖,卻是對荀柳煙道:“荀柳煙,你剛才聽得認真,你再教趙欣一遍,明日課間,將計算結果報與為師。”
薑遠說完夾著書本施施然的走了,下一堂課是包直笑的,可不能占那老頭的時間。
趙欣見得薑遠不搭理她,輕哼了一聲,抱著書本就追了出了,嗲聲叫道:“先生,稍等…”
荀柳煙看得目瞪口呆,她極為了解趙欣,還從未見過她對哪個男子撒過嬌。
“春心動了?”
荀柳煙回來神了,自語了句,掩嘴輕笑,又想起木無畏來,俏臉不禁一紅,心中也有些憤然。
木無畏最近老躲著她,心中暗罵了幾聲臭木頭,暗自告訴自己,他不理她,那她也不理他就是,有什麼了不起的。
但荀柳煙又控製不住往講武堂那頭張望,腳步不知不覺的就往講武堂走去。
出得教室,就見得趙欣背著手跟在薑遠身後,左一口先生,右一口先生。
薑遠實是有些怕這瑞雲縣主,特彆是昨天在田間言語試探,讓他起了極大的防備。
恰在此時,門外老張匆匆來報:“侯爺,有客求見。”
薑遠擺擺手,先對趙欣道:“趙欣同學,待中午抽了時間,我再教你,你且先去。”
趙欣嘻笑一聲,盈身行禮:“多謝先生呢,學生等著先生哦。”
打發走趙欣,薑遠這才問張傑:“什麼客人?”
張傑答道:“此人自稱是黨西使節,人在侯府中,還帶了禮物來,大夫人讓您速回。”
薑遠眉頭一皺,他沒想到格桑仁次還在燕安,此次找來書院還帶著禮品,不知道他想乾什麼?
“哈哈,格桑兄,許久不見。”
薑遠回到家中,就見得穿著大周服飾,帶著兩個隨從的格桑仁次正坐在客廳中飲茶,胖四在一旁招待著。
“哈哈,格桑兄,許久不見。”
薑遠大步進得中堂客廳,拱著手熱情至極。
格桑仁次也用大周禮義拱著手大笑:“薑兄,格桑來大周日久,也未曾來拜訪於你,真是失禮。”
薑遠打著哈哈道:“格桑兄說哪裡話,你來我大周當是我儘地主之誼,隻歎兄弟我事務繁雜,招呼不周,萬望恕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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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咱們兄弟好好飲宴一番!胖四去安排酒宴。”
格桑仁次笑道:“恭敬不如從命,那便打擾了。”
不多時,胖四帶著人擺上了一桌豐盛的酒菜,薑遠親自給格桑仁次斟了酒:“格桑兄,上次兄弟出使黨西,全蒙你一路照應,這一杯酒兄弟敬你。”
格桑仁次嗬嗬笑著也舉了酒杯:“薑兄弟說哪裡話,出門在外麼,朋友就當相互照應才是。”
薑遠臉上帶著笑,心中卻在撇嘴,格桑仁次此次來怕是夜貓子上門,話裡還夾著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