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百胡與廖發才領了命,領了一百禁軍穿城而過,直奔南門而去。
薑遠又對那些攔路喊冤的災民說道:“爾等該寫的狀紙還是要寫,明日遞交衙門就行!人跑不了!”
一眾災民見得薑遠許了諾,口呼青天大老爺,又磕了三個頭,這才散了。
“夫君!”
災民們剛散,薑遠就見得街道儘頭,一身明光鎧的上官沅芷,正激動的朝他奔來。
“娘子!”
薑遠咧嘴一笑,連忙迎了上去,想抱起上官沅芷甩個圈圈。
誰料上官沅芷穿著幾十斤重的甲胄,薑遠哪抱得起來,反倒被上官沅芷抱著掄了個圈。
“哎,媳婦,快鬆手,給我留點麵子!”
薑遠被自家媳婦抱著甩了個圈,隻覺俊臉通紅,這太損英武形象了。
“你還不好意思,我又不是沒抱過你…”
上官沅芷咯咯笑著,話說到一半就被薑遠捂住了嘴,低聲道:“大街上可不敢胡說。”
上官沅芷俏臉一紅,抬頭一看杜青正滿臉惡趣味的伸著耳朵。
鶴留灣的護衛們有抬頭看天的,也有低頭看鞋的,頓時害了大臊。
“都怪你!”
上官沅芷嬌嗔一聲,拉著薑遠轉著圈打量,見得他身上的傷都無大礙了,這才放下心來。
“芷兒,這些日子辛苦你了!”
薑遠牽了上官沅芷的手,見得她本有些圓潤的臉瘦成了尖下巴,心疼不已。
上官沅芷看向薑遠的眼神,也儘皆是心疼之色:
“夫君才是受了大苦,到得這淮州受了這麼多的難,還要勞心賑災,苦了你了。”
薑遠撫了撫上官沅芷的臉,柔聲道:“好了,這些話咱們關起門來說,這麼多人看著呢。”
上官沅芷滿臉羞紅,輕掐了一下薑遠:“沒個正經。”
薑遠笑道:“走吧,先去源河縣衙,杜兄的耳朵都成驢耳朵了。”
杜青哈哈笑道:“關為兄什麼事,你倆在我們麵前卿卿我我的,反倒怪我們礙事,這就不講理了。”
薑遠不搭理杜青,與上官沅芷並肩走著,問道:“芷兒,源河縣、古橋縣的賑災還算順利吧?”
上官沅芷聽得薑遠問起正事,也嚴肅了起來:“古橋縣原縣令戴勇據城頑抗,被我一刀斬了,活捉衙役鄉吏五百二十餘人,儘皆在押。
新任縣令元鵬倒是個會主事的,我將你送來的賑災防疫治疫的法子給了他,又有格物書院學子相助,倒也辦得利索。”
上官沅芷頓了頓,又道:“這源河縣其他倒也還好,隻是這新任縣令陽故新,就一言難儘,所以我在此坐鎮,等著你來。”
薑遠劍眉一豎:“陽故新乾擾賑災?”
上官沅芷搖了搖頭:“那施賑災糧一事,他倒沒有什麼異議,依照的還是你的法子。
隻是,他提議我將修河堤的民夫工錢減半,或者是隻管飯。
理由是,這些錢要上交戶部,不可擅用。”
薑遠背著手冷笑道:“他還真行,不敢動賑災糧,卻打起了民夫工錢的主意,他這是想為朝廷省錢,而後邀功?
他不知道我在淮州所行之事,視作天子親臨麼?”
上官沅芷正色道:“他自然知道,但他這麼做,我猜測也有向朝廷邀功的意思。
我怎會讓他得逞,修河堤之事還在我的把控中,錢糧也在我的手中。”
薑遠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,又問道:“陸君華又是怎麼回事?”
上官沅芷哼了一聲:“說到這個,我更是來氣!我已經明確告訴陽故新,淮州府的犯官或小吏,都得等欽差來辦。
陽故新卻拿大周律來壓我,堅持判了陸君華流放,而且其家小也沒受罰。
若不是我一破城,就將陸家抄了個底朝天,估計連抄家都不用。”
薑遠臉色沉了下來:“小小的七品官,這麼牛叉麼?”
上官沅芷見得薑遠臉色難看,狡黠的笑道:“為妻又豈是好惹之人,陸君華的家小被我抓了,關在軍營中。
陽故新要了幾次,我也沒有將人交給他。
另外,我已傳書鶴留灣的許永茂,讓他上奏陛下,查查這陽故新到底是什麼來頭,估計這幾日就有消息了。”
薑遠點了點頭:“不用查也知道,這陽故新定然是哪家門閥士族的人,這是來給我添堵來了。
他們送個縣令來給我殺,我怎好拒絕,先拿了他再說,等得陸君華被追回來,請他一起吃板刀麵。”
上官沅芷忙道:“夫君不可,為妻也猜他身後有倚仗,等查清是誰在背後給他撐腰,再殺不遲。”
薑遠笑道:“朝中的事,伍師兄與夏千海已經告訴我了。
這陽故新就非死不可了,管他是倚仗的誰,派個縣令來就想插手淮州事務,真是可笑!”
上官沅芷柳眉緊皺:“其實為妻還有一點想不明白。
若說這陽故新是來這源河縣搗亂的,可他又不乾擾賑災糧發放。
隻是想管錢與修河堤,然後越權輕判一個犯官,意義在哪裡?說不通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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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不明白就不想,萬千亂麻一刀斬就行,誰管他那麼多彎彎繞繞。”
兩人說話間,已行至源河縣衙大門前,薑遠一揮手:“老李,帶幾個禁軍進去將陽故新拿了!”
“諾!”獨臂老李獨臂一揮,領著一眾禁軍便往衙門裡走。
站在衙門前守門的兩個衙差,見得一個獨臂老頭領著一眾衣甲鮮亮的兵卒直闖衙門,驚聲叫道:
“你們乾什麼,縣令大人有令,軍中來人也需先通報。”
獨臂老李一巴掌扇了過去,罵道:“瞎了你的狗眼,欽差大人與禁軍你們分不出來麼!滾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