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敬茶的也不隻清寧一人,還有薑遠的義女蘭兒。
“爺爺…奶奶…”
梳著兩根朝天辮的蘭兒怯怯的跪倒在地,瘦弱的小手捧著茶杯舉過頭頂。
薑守業與薑鄭氏又愣了好一會,薑遠出去一趟回來後,不僅多了個妾室,還多了個義女。
上官沅芷解釋道:“爹、娘,是蘭兒的父母救的夫君,若非他們,夫君隻怕…”
薑遠剛剛回府,此時正在前宅陪著鴻帝與一眾大儒喝酒,卻是沒來得及與二老細說在淮州的遭遇。
“怎麼回事?芷兒,你且細細說來。”
薑守業與薑鄭氏先接過蘭兒手中的茶杯,這才相問。
上官沅芷便將薑遠告訴她的,一一說了,聽得薑守業夫妻驚心動魄。
他們隻知淮州府尹江竹鬆要害薑遠,卻是不知在這之前,薑遠還受了那麼多的罪。
若非周小魚等人將薑遠從樹上救下來,若非雲娘始終不肯舍了薑遠,帶著蘭兒獨自逃命,薑遠此時怕是墳頭草三丈高了。
“原來如此!”
薑守業一拍太師椅扶手,慶幸不已。
薑鄭氏聽到雲娘在山坡上挖出兩條小蚯蚓,都要分給薑遠一條時,更是淚水漣漣。
既心疼薑遠受的那些罪,也感激周小魚夫妻的恩情。
救子之恩,這是天大的恩了。
“好孩子,奶奶抱抱。”
薑鄭氏抱過蘭兒,摸了摸她的手臂,隻覺這孩子瘦弱不堪,頭發也枯黃乾燥。
“苦命的孩子,以後奶奶疼你。”
薑鄭氏摸著蘭兒的小臉,緊緊抱在懷裡,又對上官沅芷道:“將恩公,與雲娘請來,老身親自相謝。”
且說周小魚與雲娘,他二人剛到得鶴留灣便被震驚得不輕。
隻見得此處房屋建的高大有序,路麵平坦乾淨整潔。
所見的村民莊戶人皆臉上有肉,精神飽滿,一片富足祥和之景。
夫妻二人都是鄉野村民,去過最遠的地方,也隻是瀧河縣城,哪曾見過鶴留灣這等如天堂般的地方。
他們來之前,也曾想象過京都之地是什麼樣子。
覺得應該比瀧河縣要大,人要多一些,其他的卻是想象不出來了。
但此時之所見,才知自己的那點想象實是太過貧瘠。
“阿巴阿巴…”
雲娘怯怯的拉著周小魚的衣角,一雙美目儘皆是驚訝之色。
周小魚緊握了雲娘的手,他聽出雲娘是在問他:“這是在做夢嗎?我們真的能在這裡安家?”
周小魚有些不敢肯定的應道:“薑兄弟說能,大概是能的。”
直到夫妻倆隨著薑遠進入侯府,摸著那厚重的大門,他們才敢相信這不是夢。
“周兄,雲娘,快快入座。”
薑遠招呼鴻帝等人,抬頭見得周小魚夫妻站在宅院中不知所措,暗罵自己怎的將他二人忘了,連忙過來招呼。
周小魚與雲娘見得薑遠過來招呼,這才鬆了口氣。
這寬大的侯府宅院中,到處都是穿著錦衣或官服,氣度不凡之人,即便是下人也是挺胸抬頭,大戶人家之氣十足。
他夫妻二人哪裡見過這等場麵,又不敢胡亂走動,自然局促不安,坐也不是站也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