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兒啊!”
薑鄭氏掙脫攙扶著她的丫鬟,哭喊一聲奔下台階來,緊緊抱住薑遠:
“遠兒…我的遠兒,你終於回來了…”
“娘!”
薑遠見得原本一頭青絲的薑鄭氏,此時已是兩鬢斑白,手輕撫著她耳邊的白發,不由得落下淚來:“
孩兒不孝,讓娘親擔憂了!”
薑鄭氏緊緊抱著薑遠嚎啕大哭:“娘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,我的兒,你回來就好。”
同樣頭發灰白的薑守業也下得台階來,此時也不再顧忌什麼三公的形象。
將薑遠與薑鄭氏同時攬住,激動的老淚縱橫:“兒啊,回來就好!回來就好啊!”
薑遠見得原本有風姿卓然的薑守業,隻數月不見,已是麵容憔悴,發絲灰白,心中的愧疚更甚。
想來自己失蹤的那段時間裡,薑守業與薑鄭氏是如何的擔憂與悲泣。
所謂養兒一百歲,長憂九十九,正是對薑守業夫妻最真實的寫照。
哪怕薑遠到了九十九歲,在薑守業夫妻眼裡,他依然還是個孩子,擔憂掛念自是沒有止境。
血肉親情,莫過於此。
薑遠撩了袍擺雙膝跪地,紅著眼睛說道:“爹、娘,孩兒大不孝,致雙親日夜擔憂了。”
薑守業與薑鄭氏忙將薑遠扶起,喜中帶淚:“吾兒切莫如此,隻要你平安歸來,我們彆無他求。”
三人抱頭哭了好一陣才罷。
台階上還站有許多人,不僅伍禹銘與謝宏淵、包直笑等書院一眾大儒齊至,就連鴻帝也親自來了。
除了這些人,還有杜恒祥,許永茂,以及各抱著一個兒子的高璐與柔兒。
就連三喜與文益收的胡女媳婦,一個抱著洋娃娃一般的嬰兒,一個挺著大肚子,也出現在迎接的人群中。
所有與薑遠相熟的,能來的都來了。
“院長,怎敢讓您親迎!”
薑遠上前先與鴻帝行了禮,而後又向伍禹銘與謝宏淵一眾大儒見禮。
鴻帝目光灼灼的看著薑遠:“你回來就好,往後不可冒冒失失的。”
薑遠用力點頭:“謹遵嶽父大人教誨。”
鴻帝又道:“淮州之事你辦的不錯,做法得當,吾心甚慰。”
薑遠微低著頭,他不知鴻帝到底是在指淮州賑災之事,還是在指瑞雲縣主之事。
他也不好詢問,隻道:“謝嶽父大人誇讚。”
鴻帝點了點頭,又說了句:“這幾個月你受了諸多磨難,難為你了。”
薑遠卻是看見鴻帝眼中閃過一絲憂愁之色,想來鴻帝這麼精明,也已想到了一些什麼。
伍禹銘撫著朝須笑吟吟的上得前來,老眼中皆是讚賞之色:
“小子,你這趟淮州之行雖受了磨難,卻也讓書院大放異彩。
老夫收到蘇逸塵的信,說我書院學子表現極佳,皆因你出的好主意!
咱們書院能出這麼多人才,你居功甚偉!”
薑遠一臉謙虛:“皆因院長與師公教導得好,小子哪敢居功。”
伍禹銘哈哈大笑:“你也莫謙虛,你之所行所為,咱們這一班老家夥皆看在眼裡。
你剛回得家來,老夫準你在家休沐一個月再回書院授課。”
其他的大儒也將薑遠好一頓誇,薑遠隻覺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麼多的誇讚。
“夫君!”
待得大儒們與薑遠敘完話,小茹抱著薑致知盈盈行禮,眼淚也隨著呼喚之聲簌簌而落。
“茹兒。”
薑遠扶住小茹,見得她原本有些嬰兒肥的俏臉,此時已是瘦削不堪,不由得心疼不已。
“茹兒,難為你了。”
薑遠握著小茹的手,又心疼又是感激。
薑遠遠在淮州未歸,上官沅芷與黎秋梧又出征平叛,整個鶴留灣全由小茹一個操持。
且還要照顧公婆與孩子,她也不過才十八而已,如此多的重擔壓在她身上,沒有垮下已是強過很多人了。
薑遠撫著小茹的瘦臉,動情的說道:“茹兒,謝謝你。”
小茹輕搖了搖頭:“都是茹兒應該做的,隻要你平安就好。”
“爹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