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眾老家夥初聽雜誌這個詞時,有些不以為然,覺得與話本戲文沒什麼區彆。
但聽得薑遠細說雜誌的構成後,這些老家夥們頓時目瞪口呆。
“賢侄,如此說來,這雜誌涵蓋朝廷政令、神鬼傳說,詩詞歌賦、國事點評、百姓家長裡短,甚至他國風俗趣聞。
還有什麼才子、才女們的傷春悲秋,又接受書院以外的人投稿,這不成了大雜燴了?這是否有點不正形?”
謝宏淵皺著眉頭質疑。
薑遠笑道:“要不怎麼叫雜誌呢?那定然要包羅萬象嘛。
除了舅父您剛才說的這些,甚至包大人的天文曆法,星象觀測等事,都可以往上登嘛。
還有咱們院醫鐘瑤大夫的健康小常識,也可出現在雜誌上。”
包直笑一聽還有他的好事,忙道:
“侯爺這法子好,向百姓普及一下天文星象,以後若有奇異之象,可免民間一些不利的謠言亂傳。”
“包愛卿言之有理!”
說到這個,鴻帝深以為然,當年他就是被奇異天象所誤,才致何皇後被冤殺,如今想起依然後悔不已。
又有大儒說道:“不僅這些,到了農耕之時,還可以讓書院學子撰寫農耕之法,病蟲防治之法,這對於我大周百姓而言是大益事。
如今土豆大豐收,已可以向整個大周推廣,雜誌正好可以起到輔助作用。”
彆墅內的討論逐漸熱烈起來,一幫老頭子說到各種想法,比薑遠這個年輕人還激動。
討論許久,眾人一致認為這雜誌不僅要辦,而且要大辦,好處實是太多了。
鴻帝笑吟吟的看向薑遠:
“薑遠,這主意是你出的,你認為這雜誌叫什麼名字好?多久出一期為好?如何賣出去?”
薑遠摸著下巴道:“咱們的國號是周,那這雜誌就叫周刊如何?”
“周刊?”
鴻帝與伍禹銘等一幫老頭子,老眼一亮,擊掌道:“妙啊!大周的刊物麼,周刊之名正合適!”
薑遠見得雜誌名沒有異議,又道:“發售雜誌也不能太頻繁。
一來,以目前的印刷術與造紙術還不足以支撐頻繁出刊。
二來,太頻繁就會顯得廉價,我是指內容廉價而非其他。
所以,十天為一期正好。”
而後薑遠又將想在燕安各主街道設“長見識亭”,與薑守業出的,免費供茶水的法子說了。
至於一本雜誌賣多少錢,薑遠就閉口不談了,鴻帝一代帝王自然知道這東西賣得越便宜越好。
東西賣得便宜,就得自己掏錢來補,薑遠光出主意不沾邊,想讓他出錢門都沒有。
而老丈人,有的是錢。
若是鴻帝知道自家女婿連他的錢都算計,估計得罵得薑遠狗血淋頭。
薑遠話說完了,拍拍屁股便準備回去了。
此中之事就讓一幫想創業的老家夥們去商量,他們也不過六七八十歲,正是打拚的年紀。
薑遠趁了個空檔溜了出來,招呼文益收與三喜:“快走!此地不宜久留!”
薑遠邁步急走,不走的話,今天晚上估計要在這裡嘮上一夜。
薑遠離了先生彆墅區,卻是不往校門走,對老文與三喜道:
“你倆在門房等我,我去辦點事。”
“東家,快亥時了,書院快要閉燈了。”文益收提醒道。
“我一刻鐘就回,耽誤不了什麼。”
薑遠擺擺手快步朝食堂走去,見得陳樹與幾個老兵正在收拾桌椅,問道:“老陳,還有火麼?”
陳樹見得薑遠進到後廚問還有火沒有,連忙道:
“有的有的。東家,您這是餓了?小的給你炒幾個菜。”
薑遠搖頭道:“我不餓,我烤點東西,你忙你的。”
陳樹連忙將一口爐灶上的大鍋端了下來,爐中的煤火要滅不滅,卻是剛剛好。
格物書院燒的也是煤,這是因為煤相比於木柴來說更省錢,也安全,豐西府就有煤礦,運過來極其方便。
薑遠從懷裡掏出一根玉米棒子來,放上爐子上慢烤,這卻是給趙欣烤的。
薑遠與趙欣都很清楚,她這次回來定然要受處罰,這個處罰不會太輕也不會太重,嫁人卻是剛剛合適。
即便趙祈佑不給趙欣賜婚,端賢親王恐怕也會給她找個人家。
原因也很簡單,趙欣在淮州散播謠言,不軌之心太過明顯。
薑遠若沒破那些謠言,在民意的加持下,趙欣怎麼操作都是贏的,趙祈佑也不能輕易將她如何。
但現在就不同了,她與薑遠在淮州民間的神化身份一破,趙祈佑就不會有一點顧忌。
而趙欣弄出這些事來,趙祈佑罰了她,又怎會不罰端賢親王。
至少端賢親王一個教女無方的罪是跑不了的。
端賢親王本就將趙欣當刀使,是他複仇的工具,如今這把刀斷了。
且還會讓趙祈佑起疑心,端賢親王必定要自責其罪,消趙祈佑的怒火。
所以,即便趙祈佑不賜這個婚,端賢親王也會選一個大家族,將趙欣嫁過去用以聯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