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石與張康夫腹誹不已:你發配之後,都成侯爺了,因禍得福了,你還想上天?
荀封芮也斜著眼睛看薑遠,暗道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女兒他爹呢。
躺在軟轎上的西門兄弟見得木無畏在場,指著他哼嘰道:
“爹!王爺伯伯,定然是這惡徒傷的我們,給我們報仇啊!”
荀柳煙怒了,嬌喝道:“休得胡言!傷你們之人已認罪!
但你們調戲本小姐,這事沒完!”
西門看山叫道:“誰調戲你了!”
“你這女子休得胡言!分明是你撞的我們!”
這又是一筆糊塗賬,荀柳煙與西門兄弟相互指責,誰又肯認。
裴石也是頭大,目光看向薑遠,意思很明顯:看你乾的都是什麼事,這事扯得清麼?
薑遠看向西門倆老表:“兩位說荀二小姐先撞的你們,誰能做證?”
西門看山叫道:“說我們調戲她,誰又能做證?”
西門望水卻道:“我們當然有證人!”
“誰?”
“端賢親王府的趙二公子可作證!”
西門望水卻是記得清楚,趙有心說好了在旁邊掠陣的。
他們三人臭味相投,西門望水打的好算盤,認為趙有心自當會幫他做這個證。
眾人聽得這話,齊齊看向趙鎧,這裡邊還有趙有心的事?
為何從始至終,都沒人提過他?
西門楚也以詢問的目光看了趙鎧一眼,這事西門兄弟先前並未提及。
趙鎧心下卻暗叫一聲要糟,自己的次子是個什麼德行,他能不清楚。
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來說他,都是誇讚他了。
他摻和進來的事,能有好事才怪。
薑遠瞪著趙鎧:“王爺,要不將趙二公子請來做個證?”
趙鎧一揮袍袖:“不必了!本王自行回去詢問即可!”
薑遠冷笑一聲:“王爺莫不是心虛?又或者回去教趙二公子怎麼說?”
趙鎧的臉頓成豬肝色,讓趙有心上公堂來,以他的智商,能被薑遠當成狗來溜。
“哼!此事最好到此為止!”
趙鎧哼了一聲,令人抬了西門兄弟就走。
薑遠卻仍不肯放過,卻被裴石與張康夫死死拽住:
“侯爺!算了算了,彆折騰了!”
薑遠這才哼了一聲,不吭氣了。
薑遠也不找裴石與張康夫的茬,他們想弄死木無畏也有他們的考量,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便罷。
從大局上來說,他們是與薑遠一夥的,隻是行事手段不同,犧牲個把人,在他們眼裡根本不當回事。
隻是薑遠比較另類,為了所謂的大局,犧牲他的弟子,萬萬不可能。
木然此時方才回魂,拉著木無畏跪倒在薑遠麵前:
“謝侯爺大恩!”
薑遠將他父子二人扶起來:“不用客氣,木無畏是我的弟子,弟子有難,我又怎能袖手旁觀。”
荀柳煙也盈盈拜倒:“謝先生救命之恩。”
薑遠道:“你不用謝了,以後與無畏好好過日子就行。”
這話讓荀封芮黑了臉,又咳嗽一聲:“煙兒,隨為父回府!”
薑遠卻笑道:“老荀,要不要本侯上殿給你求張聖旨?”
荀封芮剜了薑遠一眼,咬牙道:“老夫需你去求麼!哼!”
荀封芮又看向木然與木無畏:“木無畏,你若是沒點成就,你便死了心!”
木無畏哪能聽不懂這話裡的意思,連忙跪了:“晚生定然不負伯父與煙兒期許!”
“哼!”
荀封芮一甩大袖,氣呼呼的拉著荀柳煙走了,也不理趴在地上的木無畏,與發呆的木然。
薑遠踢了踢木無畏:“起來吧,人都走遠了。”
木無畏這才起了身,朝薑遠又作揖:“老師,謝您幫學生。”
薑遠正色道:“你無需謝我,你與荀柳煙之事,你還是得好生思量。”
木無畏怔了怔:“老師,你的意思是?”
薑遠歎了口氣:“福禍無常,誰也說不準,再看吧。”
木無畏聽到薑遠歎氣,堅定的說道:“柳煙一片心意,學生怎能負她,學生定當出人頭地以娶她!”
薑遠看著木無畏,久久不語,思索著有些話該如何對他說。
裴石很不適時宜的上前打斷:“侯爺,若無他事,本官便要下判了。”
薑遠回頭看了一眼瘋了的向天高,淡聲道:
“裴大人你是主審官,不用問本侯。”
裴石點點頭,又坐上了案台後,一拍驚堂木,將向天高判了個腰斬。
畢竟將宰相之子打到絕後,又構陷侯爺的弟子,判得太輕,大家都會有意見,便頂格判了。
薑遠也不再停留,他知道趙祈佑的太監此時定然等在刑部外了。
與裴石等人拱手告了辭,剛出得刑部,就見得刑部衙門的台階之下,一個拿著拂塵的太監在等著了。
那太監見得薑遠出來,忙上前行禮:
“豐邑侯,陛下請您入宮一趟。”
“有勞公公相告,本侯這就前往。”
薑遠應了一聲,文益收已是牽過馬來,二人隨那太監徑直往皇宮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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刑部大門內,裴石與張康夫、張賢禮下完判出來,剛好見到這一幕,相互對視一眼,皆暗道:
這邊剛判完,那頭陛下就來找薑遠,估計兩人有得掰扯了。
也不怪他們這麼想,今日多好的機會,硬是讓薑遠給攪了。
皇宮禦書房外的桂樹下,擺著一張小桌,桌上燒著一壺開水,趙祈佑挽了袖子,親自拿著一個紫砂壺,正在泡茶。
薑遠坐在對麵看他施為,見得趙祈佑提著開水先涮了涮兩個空杯。
將杯中開水倒了後,然後取了茶葉扔進杯中,又將開水注入紫砂壺,然後拿著紫砂壺往杯中倒開水。
薑遠看得目瞪口呆,問道:“陛下,您不覺得這紫砂壺多餘了麼?”
趙祈佑笑道:“明淵,這你就有所不知了,這是嶺南那邊傳過來的,據說如今燕安城中很多人都喜歡這麼喝茶。”
薑遠聞言又是一愣,功夫茶是這麼整的麼?趙祈佑這貨莫不是拿泡茶來點他。
薑遠拿起麵前的茶水,吹得稍稍涼了,一口悶了,連帶茶葉也給吞了。
這回輪到趙祈佑發怔了:“明淵…你真是牛嚼牡丹,茶是這麼喝的麼?”
薑遠笑道:“陛下拿紫砂壺裝開水,臣連帶茶葉同咽,異曲同工嘛。”
趙祈佑愣了會神,突然哈哈大笑:“算你有理!”
薑遠卻搖了搖頭,起身躬身行禮:“我壞了陛下的茶,陛下可治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