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遠見得利哥兒胸前的衣衫,與屁股位置的褲子爛得稀碎,皺眉道:
“你與彆人打架了?還打輸了?”
利哥兒臉色一紅,緊了緊身上的破衣爛衫,羊毛絨四散亂飛:
“姐夫,小弟與柴哥兒有要事相稟。”
柴陽帆也嚴肅點點頭:
“侯爺,我們的確有要事。”
何昌與那幾個學子是何等機靈,忙道:
“先生,若無他事的話,學生先行告退。”
薑遠點點頭:“好,今日休沐,爾等回書院好生休息一天。”
雲娘卻連忙擺手比劃,攔著學子們不讓他們走。
周小魚笑道:“今日冬至,幾位賢弟勿需回書院,且在我家吃餃子,咱們一起去包。”
何昌與那幾個學子,皆是從他處來燕安求學的,離家甚遠,書院休沐他們也回不去,隻能待在書院。
聽得周小魚夫妻相留,也不客氣:“多謝周兄、嫂子。”
這幾個學子初到周小魚家乾活時,是極其不情願的。
又嫌周小魚夫妻目不識丁,自然而然的就有些瞧不起。
但經過兩三個月的相處下來,學子們發現,周小魚夫妻雖不識字,腦子卻並不差。
且,夫妻倆為人和氣又懂世故,也不仗著是侯爺的義親顯擺,反而對這些學子處處透著尊重。
又有活潑可愛的蘭兒,每日放課回來後,跟在他們後麵“哥哥、哥哥”的叫著,幫其端茶倒水,小小的人兒勤快又懂事,極其討喜。
這些學子都是讀聖賢書的,人家如此尊重自己,自己也不是冰冷之人,漸漸的也便融入了這間小院中。
這些學子閒時也會與周小魚喝喝酒,除了討論罐頭的研發,也會教周小魚夫妻識字。
就連蘭兒的功課,也一並輔導了,使得蘭兒雖晚進啟蒙班數月,卻是識字第二多的娃娃。
此時聽得周小魚提議一起包餃子,那還有什麼好說的,進灶房擀麵皮的擀麵皮,剁餡的剁餡,居然熟練無比。
渾然不是什麼百無一用之人,也更沒什麼君子遠庖廚的想法。
格物書院出來的學子,在動手能力與思想方麵,與其他學府出來的學子,有著明顯的區彆。
畢竟,彆的學府裡的學子,坐在課堂中搖著腦袋背詩文經集,或春出踏青吟詩作對時。
格物書院的學子,被薑遠趕著在田間地頭種地,或者,被欽天監來的官員押著在小實驗室做小實驗。
更有家中貧困的學子,在食堂勤工儉學,靠自己的汗水掙束修。
久而久之,格物書院的學子們,不僅動手能力極強,思想上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何昌等學子與周小魚夫妻,去灶房包餃子去了,廂房中隻剩得薑遠與利哥兒、柴陽帆三人。
薑遠淡聲問道:
“你倆有什麼要事要稟?莫不是打架打輸了,讓我給你們出頭?”
“那倒不至於,我打架輸了隻怪自己技不如人,怎會吹號子叫人。”
“你倒是磊落,既然不是來讓我幫你出頭,你們尋來這裡到底有何事。”
利哥兒起身將廂房門關了,壓低聲音道:
“姐夫,剛才我不是在牌坊那兒,看著那幾個小東西玩雪麼…”
利哥兒倒是不隱瞞,將與那少女動手之事細細說了:
“姐夫,那女子不過十六七,武功卻極高,麵容也陌生,以前都沒有見過。
但小弟與柴哥兒卻覺與她有似曾相識之感,且她說話的聲音,我與柴哥兒聽得極為耳熟。”
柴陽帆卻道:“侯爺,學生卻以為,那女子不似十六七,她雖然看起來年歲不大,但我感覺她應在二十上下。
否則,那身武功與她不匹配,說話之態也不似二八之年。”
利哥兒斜視著柴哥兒:“老柴,你定是看走了眼,那丫頭片子怎麼看都不似雙十年歲之人。”
柴陽帆也不反駁,隻咧了個嘴笑。
薑遠聽得利哥兒與柴陽帆,對那少女的年歲雖有分岐。
但那女子的麵貌、以及武功,二人卻是描述得一致,腦子裡轉了幾轉,卻是也不知道那少女是個什麼來路。
不過這也很正常,鶴留灣本就是開放式的莊子。
不僅有工坊有書院,還有市場、酒店、青樓,更是通往小李莊工業園的要道所在,來往的陌生人多不勝數。
薑遠問道:“咱們這人流量極大,來個把武功高的人也不稀奇,隻是你們為何覺得與她似曾相識?”
利哥兒搓了搓手:
“姐夫,先前我們不是在福滿樓救了個刺客麼,當時那刺客滿臉汙垢,我們也沒看出她到底長啥樣。
但今日那與小弟交手的女子,說話的聲音,幾乎與那日的刺客一模一樣。”
柴陽帆又補充道:“身形也像,高矮胖瘦幾乎沒什麼差彆。”
利哥兒狠點頭:“對!都是前平後板,我懷疑她們是同一個人!”
薑遠聽得這話,眉頭微微皺起:
“你們確定今日那女子,就是那日你們所救的那個刺殺西門楚的乞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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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哥兒沉了沉聲音:“小弟覺得八成是她!
對了,除了聲音像以外,她那雙眼睛與我們先前救的那刺客的眼睛也極為相似,水靈靈的…呸,欠扁的那種。
人的相貌或許能易容,但眼睛卻是變不了的!”
柴陽帆卻道:“不敢完全肯定,但確實很值得懷疑,如果她與那刺客是同一人,那她突然來咱們這…”
薑遠看看利哥兒,又看看柴陽帆,這兩貨一個說得斬釘截鐵,一個雖說得略帶保守,但意思卻是差不多。
他倆既然如此肯定,薑遠也不由得重視起來。
八月之時,西門楚遇刺之事鬨得沸沸揚揚,但卻一直沒聽說刺客被緝拿住。
薑遠與薑守業都曾推測過那刺客的來曆,但無論怎麼推測,都無法判斷出,到底是誰會乾這個事。
利哥兒與柴陽帆,皆懷疑今日那少女就是那天的刺客。
如若她真的是,那她來鶴留灣又有什麼目的?是閒逛到此,還是另有所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