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見兩個披麻戴孝之人,抬著一張供桌過來一放,正好對著府衙大門。
供桌上擺了供品,放了香爐燃了香,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哭拜起來。
薑遠呸了一聲:“崔家這手玩得溜啊,死人的價值都要利用一番。
以為這樣就可以把匪賊之惡行,包裝成冤魂?”
文益收見得薑遠臉有怒氣:
“東家,要不要小的派人,以聚眾鬨事挑釁官府為由,將這些人拿了!”
薑遠搖搖頭,看向伍雲鑒:“伍師兄,那些屍首呢?”
伍雲鑒答道:“屍首在府衙偏房放著呢。”
薑遠淡聲道:“各位禦史大人,為賊為匪者斬首後,當如何?”
幾個禦史眼睛一亮:“為賊為匪者,梟首三日於城門之上,以警賊惡!”
“來啊!貼出告示,就言被斬的賊匪殺人劫財,按大周律該梟首示眾,懸頭於城!
但,天子有鴻恩,其賊人家眷今日午時前領走屍首者,免於其刑!”
眾禦史聞言眼睛皆一亮,吳大人當即回轉公堂,親自撰寫了告示,站在府衙前大聲宣讀。
原本這些哭喪的人,聽得這告示傻眼了,他們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。
吳大人念完告示,冷冷的哼了一聲:
“所有賊眾家眷聽好,認領賊人屍首的時間截止今日午時止。
若過時不領走者,或領了屍首不及時安葬,在府衙前逗留者,按律處之!”
文益收又上前大聲補了一句:
“要認領的趕緊上前來認領,領了屍首走人。
午時一過,再想領,就得等三日後去城頭領!”
那些護衛的家眷麵麵相覷,誰又願意自己的親人被懸頭於城,也不哭了,爭相上前認領。
“豐邑侯,你真是好手段!”
來領屍首的崔錄盛經過薑遠身旁時,咬牙切齒,低聲怒吼。
薑遠斜了崔錄盛一眼:“嘿,差點把你忘了,你是崔文基的次子崔錄盛吧?
那賊首崔子慧是你的兒子是不是?
你兒子本是朝庭命官,卻為賊首,你教子無方也是罪!
來啊!拿了!”
文益收與葉子文,上前便將崔錄盛給反擰了胳膊,摁住了腦袋。
“乾什麼!豐邑侯,你敢亂抓人!”
隨崔錄盛而來的還有他的長子與次子,見得薑遠將他們的爹給拿了,衝上來就要抓薑遠的衣襟。
申棟梁向前一步,擋在薑遠身前,手中的長刀出鞘,喝道:
“想死麼?!敢對侯爺不敬,你們也想躺在棺材裡回去?退下!”
崔錄盛的兩個兒子胸膛劇烈起伏,但又不敢真上前。
他們也知道厲害,哪怕推薑遠一下,估計就要被他的護衛斬殺於此。
薑遠淡聲道:
“本侯從不亂抓人,崔錄盛為崔子慧的爹,他兒子當賊,他這個當爹的沒有責任麼?
教子無方,杖二十,來啊,行刑!”
崔錄盛吼叫道:“豐邑侯,你敢打我…”
哪有什麼敢不敢的,崔錄盛話還沒說完,便被文益收與葉子文按倒在台階上。
當著崔家一眾人等,與萬千百姓的麵,便動了手。
二十杖下去,打得崔錄盛奄奄一息,連嚎都嚎不出來了。
來領屍首的崔家族人,雙目瞪得通紅,卻是不敢造次。
“豐邑侯…你欺人太盛…”
崔錄盛喘著氣,布滿狠毒之色的目光死死盯著薑遠。
薑遠蹲下身來,緩聲說道:
“你說本侯欺人太盛?今日這麼多人來府衙門前哭喪又設靈堂,是你唆使的吧?
你膽子不小,想拿死人來做文章,欲讓本侯與禦史出醜?想顛倒黑白,汙本侯濫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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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且回頭看看,圍觀的百姓的表情!你真是自取其辱!”
崔錄盛聽得薑遠這麼說,還真回頭看了一眼,果然見得圍觀的百姓,一臉喜色。
若不是懼於崔家的權勢,崔錄盛毫不懷疑,圍觀的百姓此時已是拍掌叫好了。
“噗…”
崔錄盛一口老血噴出來,頭一歪昏死了過去。
經此一鬨,來領屍首的崔家族人雖怒,卻是再不敢鬨,排隊領了屍首後,灰溜溜的走了。
此事傳至崔文基耳裡,崔家議事廳裡的花瓶,被其砸了數個。
這回,他不僅損失了一個親孫子,與幾十個護衛家丁,崔錄盛也被當眾打了板子,崔家已成了個天大的笑話。
府衙門前又歸於寧靜,圍觀的百姓也漸漸散去,隻剩得滿地的紙錢在隨風亂舞。
薑遠本想如在淮洲、楚洲那般,建議伍雲鑒接萬民狀紙。
但想了想後又否決了這一想法。
他與伍雲鑒在豐西府搞得滿城風雨,看似熱鬨解氣,崔家卻連個擦傷都不算。
此時貼告示,接萬民狀紙不現實,估計百姓沒人敢來告狀。
要鏟除崔家這個禍害,恐怕還需要時間。
不過,薑遠與伍雲鑒的豐西府一行,雖然效果不明顯,卻也給豐西府的百姓心中種下了希望。
為何如此說?
這是因為,薑遠與伍雲鑒等人離開豐西府的那天。
百姓們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,自發聚集起來,跟在後麵默默相送,一直送出了城門才罷。
申棟梁與楊更年等學子,回頭看著站在城門外默不作聲的百姓們,眼哐有些泛紅。
“先生,想是崔家實是欺壓這裡的百姓太狠了,百姓們好不容易盼到了我們來。
而我們卻這樣走了,是不是讓他們失望了?”
薑遠歎了口氣:“這裡的情況與淮洲、楚洲都不一樣,相信為師,百姓們不會失望的。
咱們還會回來的,那時候就是崔家的末日。”
“嗯!”
一眾學子用力的點了點頭,策了馬迎著風雪而行。
眾人曉行夜宿,一路上倒是再無他事發生。
想來有伍雲鑒帶著的二百右衛軍,與葉子文的兩百水軍相伴,即便有刺客也不敢輕易動手。
如此行了十幾日後,一行人進了豐邑縣。
葉子文送到這裡也便不送了,折返往濟洲而回,此時已至十二月中,等他們回到水軍大營剛好過年。
而薑遠沒有一回來就去複命的習慣,便先回了鶴留灣。
隻見得往日裡熱鬨非凡的鶴留灣,如今冷冷清清,牌坊處還拉起了寨門,立了角樓。
巡莊的老兵們肩上扛著火槍,腰上懸著橫刀,一片肅殺之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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