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守業咳嗽一聲:“縣主萬勿多禮,老夫擔不起的。”
趙欣低聲道:“我如今乃無根之萍,稱您一聲伯伯又何妨。”
薑守業歎了口氣,也不言語了。
趙欣在侯府一住就是幾個月,他也聽習慣她這般稱呼了。
隻要在外邊不這麼稱呼,也就隨她去了。
趙欣又朝薑遠行了福禮:“侯爺安好。”
趙欣突然這般,令薑遠很不習慣,就似她真的好像寄侯府籬下一般。
不過話又說回來,趙欣如今的處境,還真就是寄人籬下。
“縣主不必如此,好了,人都到齊了,開飯開飯。”
薑遠笑了笑,揚了筷子就要夾菜。
上官沅芷輕拉了一下薑遠,小聲道:
“咱兒子就在這,你注意點規矩。”
薑遠訕訕的收了筷子,按規矩,長輩在座,得長輩發話才行。
薑守業與薑鄭氏往日裡雖然嬌縱薑遠,但實則家教極嚴,隻是以往的那個薑遠不聽罷了。
薑守業撫須一笑,拿了筷子:
“在家中吃飯,沒有那麼多規矩,吃飯。”
薑遠雙手端了酒杯,朝薑守業與薑鄭氏道:
“爹、娘,孩兒出門遠行,讓二老擔憂了。”
薑守業也舉了杯,正色道:“兒行在外,為父與你娘自是擔心。
但你在外忙的是正事為國為民,好男兒豈能居於後宅,為父甚慰。”
薑鄭氏白了一眼薑守業,很不滿他這麼說,但她也不能在眾多兒媳在場時,折他麵子,便道:
“好男兒自當建功立業,但天下的功勞這般多,少掙點也行。
後宅有後宅之樂,吾兒以後行事多思量。”
“爹娘教誨,孩兒謹記。”
薑遠哪能聽不出老娘的弦外之音,忙恭敬應了。
薑守業見得薑鄭氏與他唱反調,也不以為意,仍舊笑嗬嗬的。
他很清楚,薑遠的誌向豈會安於後宅為樂,那還是自己的兒子麼。
薑遠重又倒滿酒,對上官沅芷、黎秋梧、小茹與清寧道:
“芷兒、梧兒、茹兒、寧兒,為夫在外瞎忙,幸得四位賢妻替為夫孝敬高堂,操持家事,孕育孩兒,為夫謝過。”
“哎呀,夫君您說這個做甚?不都是我們該做的麼。”
薑遠這般煞有其事,卻是讓四女很不習慣,連忙按了薑遠的手。
在大周,哪有夫君給妻妾敬酒的。
但薑遠堅持要敬,四女拗不過他,上官沅芷與清寧將酒喝了,小茹與黎秋梧也以茶代酒飲了。
所有人都敬了,自不能差趙欣那一杯,但薑遠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,便豪邁的說了句:
“縣主,啥也不說了,都在酒裡!”
這話說得像兄弟似的,弄得趙欣一愣,掩嘴輕笑一聲:
“侯爺請,都在酒裡!”
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,薑守業這才將筷子放了,嚴肅起來:
“遠兒,你在濟洲之事,萬啟明已詳細說過了,你讓杜青去做的事,怕是不太妥。”
薑遠在濟洲被刺殺之事,在座眾人都是知道的,至於是誰要殺薑遠,也不是很難猜。
薑遠還未答話,黎秋梧卻道:
“爹,這有何不妥!他們要殺夫君,咱們理應殺回去,若不是兒媳有孕在身,兒媳都要親自去!”
上官沅芷也道:“師妹說的是,他們都敢如此行事,咱們還怕什麼。
大不了撕了麵皮,明刀明槍的乾一場,咱薑家還怕他們不成。”
薑守業搖頭道:“話是如此,但如果殺人就能解決問題,就不需要杜青出手了。
他們襲殺遠兒,也隻敢等著遠兒離了京才敢動手,在燕安,他們卻是不敢動的。
但若杜青在京中殺了他們,造成的影響將極大。”
薑遠接話道:“當朝宰相在京中被殺,會造成恐慌。
陛下迫於壓力必要嚴查,到時會使得陛下為難,也會壞了布局。”
薑守業點點頭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薑遠正色道:“孩兒有分寸,杜青不會真殺他們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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薑守業道:“即便不取他們性命,傷他們也不行,為父讓杜青殺了幾隻羊,將羊頭扔他們床頭,也夠嚇唬他們了。”
薑遠聽得這個有些無語,自己的老爹還真是有點另類,居然讓杜青殺羊掛在他們的床頭。
按薑遠的想法,就該每人捅上幾劍。
薑守業見得薑遠的表情,笑道:
“也夠了,杜青每隔三五天就殺幾隻羊扔他們的床頭,已是將他們嚇得半死了。”
“三五天就殺一次羊?”
薑遠張大了嘴,不得不服自己的老爹。
且先不說這嚇不嚇人,光是從睡夢中醒來,看著一隻死不瞑目的羊頭與自己對視,換誰恐是都不好受。
且還隔三差五的,估計那幾人睡覺都要睜著眼。
一旁的趙欣默默聽著,她也是知道薑守業與薑遠口中說的他們是誰。
她聽得薑遠在濟洲被刺殺時,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那幾人。
趙欣因此大怒,誰傷薑遠,她就殺誰,便也派了乞兒出去準備動手。
但奈何她知道的消息比杜青晚,杜青已在那些人的床頭掛兩輪羊頭了,她才後知後覺。
而這個時候,那些人都加強了戒備。
乞兒的武功比杜青差太遠,杜青能去的地方,乞兒卻是去不了,便不得不做罷。
而且,還因那些人加強了戒備,不僅趙欣的襲殺之計不成。
還又使得趙欣盤算了許久的計劃,施展起來極難,就不得不等待著另尋機會。
薑遠見得薑守業要穩打穩紮,也不便多言,不傷人就不傷人吧,但這事不可能就這般了結。
薑遠想了想:“爹,光放羊頭嚇他們還不夠,這事兒還得要鬨大一點。”
薑守業笑道:“你嶽父已是鬨得很大了,堵在崇德門外,將下朝出來的西門楚眼睛打腫了,將他的馬車也給拆了。”
薑遠目瞪口呆,堵皇城的門打宰相,也就上官雲衝乾得出來了。
薑守業道:“現在滿朝都在傳,你在濟洲遇刺,與西門楚有關係。
周刊也連發三期文章討伐,雖沒指名道姓,但民間已起了民意。
所以,這時候,你不能讓杜青去傷人。
他們襲殺你,你沒有證據,他們若被刺殺,全天下人都會認為是你乾的。”
薑遠點點頭:“孩兒知道了,杜青也不必再出去了。
不過,現在也是個好機會,既然滿朝都在懷疑西門楚,周刊又造了勢,大多人都相信是他派人去襲殺我。
嘿,我不趁機大鬨一番,給他點顏色看看,他當真以為這事就完了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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