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亮滿臉迷惑。
“朝廷規定,本地官員不得擔任本地區的太守和縣令。這種輪調本身並沒有錯……”
“你還太天真。”
周叔輕輕敲了下周亮的頭,歎道:“徐州對於陳國而言至關重要,尤其是對外交流的重要門戶。張溫為了揚州的文人爭取徐州控製權,觸犯了驃騎將軍的忌諱。”
“張溫不是當朝太尉嗎?”
周亮驚訝不已。
宗室子弟和驃騎將軍以累累白骨鑄造名聲。
難道揚州文人想要攪入朝政爭鬥?
“皇帝有一個習慣。”
“每當清理朝堂時,先動太尉。”
“預計明年張溫會被免職。”
周叔緊鎖眉頭,沉聲道:“我們家族在朝中的對手可能會引發政治紛爭。最近我被調任為縣令就是一個信號。”
“那我們還去嗎?”
周亮小心翼翼地問道。
“必須得去。”
“揚州士族因張溫陷入困境。”
周叔站起身拍了拍灰塵,鄭重地說:“如果我不接受這個職位,陳國會把所有罪名都歸咎於我們周家,並且像處理其他豪族那樣屠殺全族。你說,這還能不去嗎?”
“真殘忍。”
周亮臉漲得通紅。
用揚州士族內部製衡的方法太殘忍了。
“他們真是蠢啊。”
“劉家才是皇室血脈。”
周叔憤怒地說:“憑什麼張溫作為南陽人帶領揚州文人為了一己私利?因此驃騎將軍讓我們周家人帶頭反抗,選擇張溫的一方必將自取滅亡,還有什麼好惋惜的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周亮站起施禮:“那我準備入陳國學宮繼續求學吧。”
“嗯。”
周叔點了點頭。
有人心向漢室,
有人看重家族利益,
每一個決定都影響未來的方向。
無論是周叔還是周亮,北上陳國已成為唯一選擇。
就如同荀彧一般,
即便具備輔助帝王的能力,仍需接受考驗。
臘月二十九日,
史阿將一幅改良犁具圖——曲轅犁,送交工程司,同時還附上了一串珠子計算器的設計圖及其使用說明。
臘月三十日。
劉青拜訪了蔡邕家。
“工人為製造弓箭選擇原材料時,一定要根據時令行事。”
劉青俯身看著蔡鶯,微笑道:“此段引自《考工記》,假設一個拉力能勝過六石力的弓弦,鬆弛到三尺長度。如果我們放開琴弦,每加一公斤重物它便會張開一尺的距離,為什麼會這樣呢?”
“這是彈性的原理吧。”
蔡鶯歪著腦袋說道。
在大漢的朝堂之上,一個小家族幾乎無聲無息,又怎能有足夠的膽量乾涉徐州事務?整個譙縣曹氏中,唯獨曹操值得讚賞,其餘人物根本不值一提。
“茶已經涼了。”劉牧從木榻上下來,背負雙手走向府外。盧植愣了一下,立刻明白這話中彆有深意。
張溫背後已非竇氏支撐,而竇武早已去世,當年逃離的竇輔也隻是一名幼童,無法掀起什麼波瀾。那麼,驅使荊揚士人北上的主使者又是誰呢?是袁氏勢力,還是同為南陽士人的大將軍何進?張溫會為這些利益奔波嗎?
“驃騎將軍。”
“曹孟德前來遞交名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