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道蜿蜒,七人踏著晨光前行,鎮星石在林小川掌心持續發燙,像一顆跳動的星火。沈煉走在最前,斬星劍的劍鞘不時與蘇晴的玉佩相觸,發出細碎的嗡鳴,光帶在七人間流轉,將每個人的氣息連為一體。
行至正午,前方突然出現一片迷霧,霧中隱約傳來鳳鳴,卻帶著刺骨的寒意。陳墨按住琴弦,琴音剛起,霧裡便飛出數道黑影,細看竟是被妖火灼燒的鴉雀殘魂。“是玄鳥的手下。”他指尖加速,金色琴音化作網兜,將殘魂儘數兜住,“這些東西怕純淨的靈力。”
蘇晴解下藥囊,將青禾給的護心蠱蟲卵撒向空中,蟲卵遇風化作青色光蝶,蝶翅扇動時灑下熒光,那些黑影觸到光蝶便化作黑煙。“護心蠱能吞噬濁氣。”她望向霧中盤旋的黑影,“但數量太多,撐不了太久。”
沈煉突然拔劍,金光劈開濃霧的刹那,眾人看清前方的景象:一條斷裂的石橋橫跨在深穀之上,橋身爬滿黑色藤蔓,藤蔓上掛著骷髏頭,眼眶裡的幽火正隨著玄鳥的鳴叫閃爍。林小川的鎮星石突然指向橋對岸,“落鳳坡就在穀那邊。”
青禾取出玉瓶,將星露倒在石橋的藤蔓上,滋滋聲中,藤蔓迅速枯萎,露出下麵的青石板。“星露能克製魔神濁氣。”她往石板上撒了把驅蟲粉,“但這些藤蔓會再生,得儘快通過。”
剛踏上石橋,橋身突然劇烈搖晃,深穀中飛出無數黑色羽毛,落地化作毒蟲,朝著眾人爬來。蘇瑤搖動星鈴,鈴聲化作金色屏障將毒蟲擋在外麵,“最多半刻鐘,屏障就會被濁氣腐蝕。”她看向沈煉,“斬星劍的劍氣能斬斷羽毛。”
沈煉揮劍橫掃,金色劍氣如扇形展開,將飛射而來的羽毛儘數斬斷,劍氣餘波落在深穀中,竟炸出一片青光——穀底深處藏著成片的梧桐林,隻是都已枯死。“下麵有活物。”他劍指穀底,“劍氣觸到了有生命的東西。”
陳墨突然撥動琴弦,一道清越的琴音直墜穀底,片刻後,穀底傳來回應般的鳴響,竟與琴音漸漸相合。“是梧桐根。”他眼中閃過驚喜,“千年梧桐的根係還活著,能順著琴音往上長。”
林小川將鎮星石按在石橋的斷裂處,石頭嵌入的刹那,青石板開始自動拚接,斷裂處竟長出新的藤蔓,隻是這些藤蔓泛著金光,纏繞著橋身不斷生長。“鎮星石在激活石橋的靈力。”他掌心的星芒印記越發明亮,“初代鎮魔使曾在這裡設過結界。”
蘇晴的玉佩突然飛向穀底,光帶順著玉佩延伸,化作一道金色橋梁,連接著石橋與對岸。“結界的力量被喚醒了。”她望著對岸隱約可見的山坡,“落鳳坡的梧桐就在那裡。”
七人快步穿過石橋,剛踏上對岸的土地,便聞到濃鬱的血腥味。眼前的落鳳坡果然如星鈴所示:枯萎的千年梧桐隻剩下半截樹乾,樹乾上布滿焦黑的爪痕,樹下堆積的白骨間,散落著玄鳥的黑色羽毛,那些羽毛化作的毒蟲正啃食著骨頭,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。
半空中,玄鳥的巨影盤旋不去,它的左翼泛著黑氣,每一次振翅都有火星墜落,落在地上便燃起綠色的妖火。“它在積蓄力量破封。”秦創展開太極圖,黑白氣流在眾人頭頂形成護罩,“封印的缺口就在梧桐樹裡。”
沈煉突然發現,斬星劍上的梧桐圖案正在發光,與殘樹的輪廓漸漸重合。“引鳳……”他輕撫劍刃,劍身突然飛出一道金光,注入殘樹之中。枯樹竟開始抽芽,轉瞬便長出新的枝葉,隻是葉片泛著金光,與玄鳥的黑氣形成鮮明對比。
“梧桐心在樹裡!”陳墨立刻盤膝坐下,將琴弦與新生的枝葉相連,“琴音需要梧桐樹的共鳴。”他撥動琴弦,清越的琴音順著枝葉蔓延,玄鳥聽到琴音,突然發出痛苦的嘶鳴,左翼的黑氣竟開始消散。
玄鳥怒而俯衝,妖火如雨點般落下,卻被沈煉的劍氣擋在半空,金色劍光與綠色妖火碰撞,激起漫天星火。“它的妖火在減弱。”沈煉發現劍身上的金光越發熾烈,“斬星劍在吸收它的濁氣。”
蘇晴將掌心的星芒注入梧桐樹,樹乾上浮現出古老的符文,與沈煉劍上的“引鳳”二字相呼應。“七星印記在同步發力。”她看向林小川,“鎮星石該用了。”
林小川將鎮星石按在樹心,石頭嵌入的瞬間,整棵梧桐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,玄鳥被金光籠罩,發出淒厲的慘叫,左翼竟開始寸寸碎裂。“就是現在!”陳墨加快琴速,琴音化作金色利刃,直刺玄鳥的左翼。
沈煉縱身躍起,斬星劍帶著鎮魂鏈的力量直劈而下,金光與琴音交織,在玄鳥的悲鳴中,那由魔神左翼所化的巨鳥漸漸消散,化作點點星光融入梧桐樹。樹心處浮現出一枚星形玉佩,正是鎮壓左翼的七星封印之一。
林小川接住玉佩,掌心的印記與玉佩相合,星圖上落鳳坡的紅點徹底熄滅。七人間的光帶越發明亮,沈煉的斬星劍上,除了梧桐圖案,又多了玄鳥的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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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有四處。”秦創收起太極圖,羅盤指針指向西南方向,“下一站,是鎮壓魔神右足的碎星淵。”
青禾往眾人身上撒了些星露,“碎星淵的寒氣比妖火更甚,連斬星劍的金光都隻能勉強抵禦。”她看向蘇晴藥囊裡的護心蠱,“這些蟲卵該孵化了。”
蘇晴指尖的星芒落在藥囊上,裡麵立刻傳來細微的蟲鳴,數隻青色小蟲爬出來,順著光帶鑽進每個人的袖口。“護心蠱能暖體,隻是怕……”她話未說完,遠處突然傳來地動,碎星淵的方向升起一股黑色煙柱。
蘇瑤的星鈴再次搖晃,鈴身映出的景象裡,碎星淵的冰層正在開裂,一隻覆蓋著鱗片的巨足正從裂縫中探出。“碎星淵的封印撐不了五日。”她收起星鈴,七人間的光帶突然指向西北,“而且,鎮魂鏈的另一處斷裂點有動靜了。”
沈煉握緊斬星劍,劍身上的符文開始流動,新的古篆漸漸成形:“雙星共鳴,鏈鎖七煞。”他望向同伴們,“看來我們得兵分兩路了。”
林小川的鎮星石突然分裂成兩塊,一塊飛向沈煉,一塊留在自己手中。“初代鎮魔使就是這樣分頭行動的。”他將其中一塊石頭遞給秦創,“星石能感應彼此的位置,隻要沒被濁氣汙染,就能保持聯係。”
陳墨的琴譜上浮現出路線圖,一條通往碎星淵,一條指向鎮魂鏈的斷裂點。“琴音能傳遞消息,若遇危險,我會彈奏警示曲。”他將琴譜撕下一半遞給蘇晴,“這上麵的古篆能解碎星淵的寒毒。”
青禾將玉瓶裡的星露分成兩份,“洗靈液對寒毒無效,但若遇到被凍傷的人,用這個能保命。”她看向蘇瑤的星鈴,“星鈴能預知危險,跟著它走更穩妥。”
蘇晴將新得到的星形玉佩係在腰間,與沈煉的劍鞘再次相觸,光帶突然分成兩道,一道連接著沈煉、陳墨、林小川,一道連接著秦創、蘇瑤、青禾和自己。“契約自動分了組。”她望著碎星淵的方向,“看來該出發了。”
晨光漸斜,兩道身影分彆朝著西南和西北方向走去,光帶在他們身後延伸,如同兩條閃耀的星河。落鳳坡的梧桐樹下,那枚星形玉佩嵌在樹心,與重新煥發生機的梧桐一起,守著這片剛被淨化的土地。而遠方的天際,另外五顆星的光芒,正隨著封印的鬆動,一點點黯淡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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