滄北的煞影殘霧還未散儘,秦創腕間的疤痕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。不是以往血脈共鳴的灼熱,而是像有根冰針順著血管往骨髓裡鑽。他猛地駐足,看見前方彌漫的灰霧中,竟浮著層流動的銀白,像是被無形的屏障圈在天地之間。
青銅劍突然自行出鞘,劍尖顫巍巍指向銀霧深處。秦創握緊劍柄時,那些沾著星砂的鱗片紋路突然發亮,在他手背上拚出半道殘缺的星軌——與祠堂石碑後的星圖缺口如出一轍。
“星核引路?”他低喃著邁步,銀霧像活物般往兩側退開,露出條鋪著月光石的甬道。道旁立著無數玉雕的仙官像,衣袂間刻滿星符,瞳孔裡嵌著會流轉的光點,竟與他血脈裡的星砂同頻閃爍。
走至甬道儘頭,眼前豁然開朗。那是座懸在雲海中的宮殿,琉璃瓦上覆著層千年不化的霜,飛簷下掛著的風鈴卻在無風自動,鈴舌竟是用星核碎片凝成的,碰撞時發出的清響讓秦創鎖骨處的青龍朱雀同時發燙。
“擅闖仙宮者,先過我這關。”殿門突然洞開,個穿玄色道袍的老者飄了出來,手裡的拂塵掃過地麵,霜雪瞬間結成冰牆。秦創抬劍欲劈,卻見冰牆映出無數幻象——有沈煉在東域沉船前揮劍的背影,有趙將軍捆著鎖鏈鎮地基的決絕,還有個紅衫女子在南疆火山口將朱雀符按進石壁的側臉。
“這些魂靈的執念,就是仙宮的鎖。”老者的聲音混著風鈴響,“你若解不開,便隻能困在此處,與他們一同成這宮闕的養料。”
秦創突然收劍入鞘。他抬手按住鎖骨處發燙的紋路,血脈裡的星核猛地跳動,那些在冰牆上流轉的幻象突然停下,化作點點流光往他掌心聚來。當最後一縷光落下時,冰牆哢嚓碎裂,露出殿內懸在半空的星盤——盤心的缺口,正好能容納他掌心那顆跳動的星核。
“原來仙宮不是囚籠,是星核的搖籃。”秦創望著星盤上刻著的上古文字,突然想起沈煉劄記裡那句被蟲蛀了一半的話:“四象定四方,星核歸……”
話音未落,殿頂突然裂開道縫隙,九天星河的光芒傾瀉而下,將星盤與秦創一同籠罩。他感覺掌心的星核正在膨脹,那些藏在星砂裡的名字突然化作實體——沈煉的斷劍、水師統領的船槳、趙將軍的虎頭甲,還有紅衫女子那支沾著星火的箭,都往星盤中心飛去。
老者在殿外稽首,望著星盤上漸漸補全的星軌,拂塵上的銀絲突然全部豎起,指向滄北更深處:“仙宮守的不是星核,是讓它蘇醒的契機。你看那星軌儘頭——”
秦創順著星軌望去,隻見雲海儘頭的霧靄中,隱約浮著座黑沉沉的城。城牆上爬滿煞影凝結的藤蔓,城門上嵌著塊暗無光澤的符牌,形狀竟與四象符全然不同。
“那是‘中極’。”老者的聲音帶著歎息,“煞影的源頭,也是星核最後的碎片。仙宮開,中極現,你血脈裡的名字,該去見最後一麵了。”
星盤突然劇烈震顫,秦創感覺星核已與仙宮的星軌連成一體。他轉身往殿外走時,青銅劍再次鳴響,劍鞘上除了“鎮南”“定東”“守西”“安北”,竟又多了兩個字——“統中”。
走出銀霧屏障的刹那,秦創回頭望了眼那座在雲海中若隱若現的宮殿。風鈴還在響,隻是這一次,他聽出那清響裡混著無數魂靈的低語,像是在說:往前走,我們都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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