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嶽靈脈核心的裂痕中滲出幽藍血光,錢多多的鮮血滴在聚靈符上時,陣圖裡的二十八星宿紋路突然倒轉。薛成跪在碎石堆中,聽著同伴咳出黑血的聲音,指甲縫裡滲出的金線般光芒正不受控地遊走——那是燭龍血脈在灼燒經脈,而他懷中的混沌劍,此刻正發出瀕臨碎裂的哀鳴。
破碎的鏡像與蘇醒的刻印
“起來!”吳強的戰錘砸在偽魔體顱骨上,龍形戰紋在後背明滅不定。薛成看見長老後背的傷口裡翻出的不是血肉,而是冰晶狀的靈脈碎片——那是三天前他為保護錢多多,用冰魂之力硬抗血煞刀的代價。
慕傾城本體冰棺碎裂的脆響中,薛成的呼吸驟然停滯。冰晶剝落處,少女頸間的巫族圖騰與他眉心豎紋同時發燙,兩股力量在靈脈核心形成漩渦,竟將混沌劍震得脫離掌心。他這才驚覺,慕傾城左眼眼白處已爬滿冰藍色紋路,與他天眼的金色形成鮮明對照,如同陰陽雙魚的兩極。
“咱們淩霄宗的人……”吳強用戰錘支著地麵,衝他露出帶血的笑容,“沒那麼容易死!”話音未落,三名偽魔體的利爪穿透他肩膀,卻在觸及皮膚時被凍成冰碴——慕傾城的冰魂之力不知何時蔓延至整個戰場,在同伴體外織成透明護盾。
同源雙生的血色真相
薛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金線般的光芒順著手臂蔓延至心口,在衣襟下勾勒出半枚燭龍圖騰。他想起小虎曾在某個月夜說過的話:祖巫與燭龍本是盤古脊骨所化,一為陰影,一為光焰,缺一不可。此刻眉心豎紋裂開的劇痛中,他終於看見靈脈頂端的血魔子——對方手中的血煞刀,刀刃上的祖巫圖騰竟與他的天眼形成完美鏡像。
“終於肯用燭龍之力了?”血魔子揮刀劈開空間,裂縫中懸浮的祖巫心臟正在滴落黑血,每滴血液落地都化作偽魔體,“千年前你先祖斬斷祖巫脊骨,卻不知那脊骨裡藏著的,正是燭龍的逆鱗。”
混沌劍在空中解體的瞬間,薛成看清了每片骨片上的秘紋——那是用巫族祭師的頭骨刻成的鎮魂咒,而重組後的斷罪之劍,劍柄處嵌著的正是千年前聖女的頭骨碎片。骨劍刺破掌心的刹那,無數記憶如利刃穿腦:
“祭師大人,這把劍要刺穿的從來不是祖巫,而是我們自己。”
“師父,為什麼聖女的冰棺要與祭師的骨劍同葬?”
“因為我們的血脈是鎖,而靈魂是鑰匙。”
“原來你……”薛成的聲音被骨劍震顫聲撕裂,金色血液與靈脈精血凝成鎖鏈的瞬間,他終於看清血魔子眼底的暗紅豎瞳——那是祖巫特有的魔紋,“你根本不是血魔子,你是祖巫的……”
雙生契約的血色儀式
“噓——”血魔子的指尖抵住薛成眉心,血煞刀的紅光映出他震驚的臉,“比起我的身份,不如看看你的同伴們。”刀刃斬落的刹那,地麵裂開的溝壑中湧出幽冥界的濁氣,吳強的戰錘墜入黑暗時,薛成聽見了鎖鏈斷裂的聲響——那是淩霄宗鎮宗大陣的最後一道防線。
骨劍觸碰到血魔子衣袍的瞬間碎成齏粉,薛成這才驚覺對方的身體是由萬千生魂拚成的傀儡。血魔子扣住他咽喉的指尖刺入皮膚,祖巫種在血脈中遊走的劇痛裡,他聽見了無數冤魂的哭號:我們都是被你先祖封印的巫族遺民啊。
“燭龍血脈?不過是祖巫剝離的善念罷了。”血魔子掰開他的天眼,薛成看見自己瞳孔裡倒映著的不是戰場,而是千年前的祭壇——聖女被縛在中央,祭師的骨劍正刺入她心口,“而你,是我用聖女轉世之血養了十九代的容器。”
地麵震動中,慕傾城抱著斷界劍殘片破土而出時,已是聖女本體形態。她的長發如冰晶瀑布,眉心冰紋與薛成的天眼連成一線,斷界劍在她手中拚合時,劍身上的詛咒銘文發出龍吟:以吾殘魂為引,斷此逆賊輪回。
陰陽合璧的最終宿命
“薛成,千麵鏡裡的鏡像從來不是幻象。”慕傾城的聲音混著千年之前的回音,斷界劍轉向血魔子時,薛成終於明白為何每次與她對視都會心悸——他們的血脈紋路,在靈脈核心的光照下,竟拚成完整的陰陽圖騰。
當斷界劍刺入薛成心口的瞬間,他感受到的不是疼痛,而是冰火交融的清涼。金色血液與冰魂之力在兩人之間形成陰陽魚圖,骨劍碎片重組的雙劍分彆沒入他們掌心:纏繞燭龍真火的“焚世”,凝結玄霜冰霧的“寂夜”。
“雙劍合璧的代價不是血脈,是心甘情願的獻祭。”慕傾城的冰紋蔓延至他手臂,薛成看見她眼中倒映著千年前的自己——同樣的金發,同樣的天眼,卻在揮劍斬向聖女時,眼底劃過淚光。
血魔子的身體開始透明,露出底下三百年前失蹤的大長老麵容。斷界劍的劍芒照亮他腰間的祖巫鎖鏈,那鎖鏈的另一端,竟拴著無數淩霄宗弟子的生魂。他在消散前甩出的血符劃破空氣時,薛成轉身的刹那,突然明白了祭師的真正使命:不是封印祖巫,而是成為新的封印本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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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色血液濺在聖女冰棺上的瞬間,靈脈核心的裂痕開始愈合。慕傾城的冰魂之力湧入他體內,薛成聽見了靈脈的心跳,也聽見了小虎在遠處的龍吟。當眉心的天眼閉合,取而代之的燭龍圖騰與冰紋融合時,他背後展開的冰火雙翅,每一片羽毛都刻著巫族與淩霄宗的共生紋路。
“從今以後,我們是陰陽守界人。”
薛成的聲音混著靈脈核心的共鳴,雙劍斬落幽冥界鎖鏈的瞬間,太嶽山脈的陰陽光芒中,偽魔體化作光點回歸靈脈,而祖巫心臟的跳動聲,終於與他的心跳達成同步。
慕傾城望著他眉心的陰陽圖騰,終於想起千年前的真相:所謂封印,從來都是讓祖巫的善惡兩麵在祭師與聖女體內共存,以人間煙火為牢籠,以相愛相殺為鎖鏈。而他們此刻的融合,不是終結,而是新的開始。
小虎拖著傷軀飛來時,龍目中映著新生的陰陽圖騰。薛成握緊慕傾城的手,感受著雙劍在掌心化作光點——那是比任何武器都強大的封印,也是比任何契約都堅固的羈絆。
“讓血魔子逃吧。”他望向幽冥裂隙深處,那裡隱約可見祖巫殘魂的輪廓,卻不再感到恐懼,“因為下次見麵時,我們會帶著人間的光,照亮他的黑暗。”
吳強和錢多多互相攙扶著走來,錢多多舉著殘破的聚靈符,符紙上的二十八星宿紋路竟重新流轉。薛成看見長老背後的冰晶傷口正在愈合,少年臉上的懼色已被笑意取代——那是劫後餘生的笑,也是對未來充滿期待的笑。
慕傾城望著天邊的曙光,冰紋印記逐漸隱入皮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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