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嶽山脈的黃昏被染成鐵鏽色,斷裂的祭壇石柱間,靈脈核心如瀕死的心臟般跳動。薛成踩著碎裂的祖巫圖騰,瞳孔裡倒映著晶體表麵蛛網般的裂痕——每道裂痕都滲出混著冰晶的靈脈精血,在空中凝成猙獰的血蓮,落地時便腐蝕出冒著青煙的凹坑。
“吳強!用戰錘鎮住核心四角!”錢多多的聲音被颶風扯得破碎,他腰間的符囊已空了大半,七十二張聚靈符在掌心搓成紙鶴形態,“這是太嶽靈脈的命門,一旦精血暴走,整座山脈會變成煉獄!”少年咬破食指,在紙鶴翅膀上畫出震卦符文,臂彎處的咒印因過度使用泛著青黑。
吳強的正陽戰錘砸在地麵的瞬間,山搖地動。四尊金龍虛影從錘頭騰起,龍爪分彆扣住靈脈核心的東南西北四角,鱗片上的正陽咒文與核心表麵的冰紋產生共鳴,勉強壓製住即將噴發的靈力。但他後背的舊傷再次崩裂,鮮血透過甲胄滴在戰錘紋路裡,竟讓金龍虛影蒙上一層血色。
“薛成!西側有異動!”慕傾城的冰錐在半空碎裂,化作千萬片冰晶籠罩偽魔體群。她這才驚覺,這些傀儡丹田處的魔核竟與靈脈核心形成共振,每吸收一滴精血,皮膚下就鼓起肉瘤狀的靈脈分支,“他們在把自己煉成靈脈的寄生體!”
薛成的混沌劍劈開撲來的腐屍,劍刃卻在觸及對方心口時被彈開——魔核表麵已凝結出類似靈脈核心的晶狀外殼。血魔子的分身立在核心頂端,黑袍無風自動,露出袖口翻卷的祖巫圖騰刺青:“祭師,看著你的同伴為你而死,是否比自己受刑更痛苦?”
核心深處的秘密
當混沌劍與幽冥鬼火相撞的刹那,薛成的天眼突然不受控地開啟。靈脈核心內部的景象如潮水般湧來:冰晶包裹的女屍靜靜沉眠,鎖鏈穿過她的琵琶骨與丹田,每道鎖鏈上都刻著淩霄宗的鎮魔咒文——那分明是慕傾城的臉,卻比現世的她多了幾分威儀,眉心菱形印記與斷界劍殘片完美契合。
“慕姑娘!你的本體在靈脈裡!”他的呐喊被空間裂縫的尖嘯吞沒。血魔子隨手揮出的裂隙中,無數腐手攥住薛成腳踝,指甲縫裡滲著幽冥界的灰霧。少年能清晰感受到皮膚被腐蝕的灼痛,卻更心疼慕傾城此刻的震顫——她望著核心內的本體,瞳孔裡倒映著千年之前的火光。
錢多多的抉擇
“小爺的符紙……可不止這點能耐!”錢多多抹去鼻血,指尖在掌心畫出祖巫圖騰的逆紋。聚靈符組成的八卦陣圖突然翻轉,乾卦變坤卦,兌卦變艮卦,原本的鎮靈符陣竟化作誅魔大陣,符紙邊緣燃起金色火焰,將靠近的偽魔體燒得滋滋作響。
血魔子的冷笑從符陣縫隙中鑽入:“可笑,區區人類也敢篡改祖巫圖騰?”三枚血珠從他指尖彈出,在空中炸裂成水鏡,鏡中映出錢多多父母被倒吊在幽冥界的畫麵。母親鬢角的銀飾與少年腰間的符鈴一模一樣,父親袖口的補丁正是他去年親手縫的:“再掙紮,就送他們去喂血河蟒。”
錢多多的手劇烈顫抖,掌心的逆紋圖騰開始滲血。聚靈符的金光如風中殘燭,偽魔體的利爪已撕開他左肩的皮肉。薛成能看見好友眼底的掙紮——那是他熟悉的、每次闖禍後猶豫是否坦白的眼神,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痛苦百倍。
血色爆裂
“靈脈核心……給你了。”錢多多的咳血濺在聚靈符上,符紙與聖女本體的冰紋產生奇異共鳴,竟在核心表麵結成金色薄膜。但他沒看到背後偽魔體舉起的骨刀,刀刃上的血紋與靈脈裂痕完全重合,那是血魔子提前布下的引爆點。
骨刀刺入核心的瞬間,時間仿佛凝固。薛成看見慕傾城本體的冰紋如琉璃般碎裂,靈脈精血化作衝天火柱,夾雜著斷界劍殘片劃破暮色。殘片的反光裡,血魔子的身影逐漸與淩霄宗失蹤的大長老重疊,他手中握著完整的斷界劍,劍尖挑起的不是彆人,正是三百年前本該隕落的巫族聖女——慕傾城的前世。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薛成的戰紋手臂不受控地抬起,接住從空中墜落的慕傾城。少女的冰紋印記正在吸收核心精血,睫毛上凝結的不是冰晶,而是溫熱的血淚。他這才驚覺,血魔子的真正目標從來不是複活祖巫,而是用聖女的轉世之身重塑容器,再以燭龍血脈為引,孵化出能同時掌控陰陽兩界的新神。
幽冥界的胎動
太嶽山脈深處傳來沉悶的心跳聲,與靈脈核心的頻率完全一致。薛成抱著慕傾城後退,卻見地麵裂縫中滲出黑色黏液,黏液裡裹著無數未成型的胚胎,每個胚胎都長著與他相似的麵孔。小虎突然發出悲鳴,龍目中映出幽冥界的景象:血魔子站在祖巫心臟前,斷界劍正插入心臟中央的祭壇,而祭壇上刻著的,正是薛成與慕傾城的生辰八字。
“他們在批量製造容器。”慕傾城的聲音透著不屬於現世的滄桑,她的指尖撫過核心裂痕,竟引出一段巫族密語,“千年前,燭龍祭師與聖女聯手布下雙重封印,卻被淩霄宗長老背叛。現在血魔子要用我們的血脈打破封印,讓新祖巫在現世降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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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多多突然抓住薛成的手腕,咳出的黑血在地麵畫出往生咒:“去……宗門禁地……那裡有……”話未說完,少年便陷入昏迷,掌心卻死死攥著半張燒焦的符紙,上麵隱約可見“玄影”二字。
吳強用戰錘支著地麵站起,後背的傷口已露出白骨,卻仍咧著嘴笑:“愣著乾嘛?咱們淩霄宗的人,就算死也要死在破局的路上。”他踢開腳邊的偽魔體殘骸,戰錘上的金龍虛影雖已黯淡,卻仍在頑固地發光,“慕姑娘,你的本體……”
“不必擔心。”慕傾城輕輕搖頭,冰紋印記蔓延至鎖骨,竟與核心內的聖女本體產生共振,“她不是我,我也不是她。但此刻,我們有共同的敵人。”她望向天際正在彙聚的血雲,斷界劍殘片自動懸浮在掌心,“薛成,你感受到了嗎?靈脈精血裡有燭龍的氣息,那是初代祭師留下的後手。”
薛成握緊混沌劍,劍刃上的骨紋與核心裂痕同步蔓延。他終於明白為何每次使用燭龍血脈,都會感到深處的抗拒——那不是排斥,而是千年前的自己,在警告現世的靈魂:不要相信眼前的一切,包括你所守護的宗門。
“小虎,帶錢多多先走。”他將好友輕輕放在龍背上,指尖在小龍鱗片上刻下守護咒,“吳強長老,麻煩你護送慕姑娘。我……”
“一起去。”慕傾城握住他的手,冰紋與戰紋在相觸的瞬間亮起,“雙劍合璧的契機或許就在禁地。而且……”她望著核心深處逐漸消散的聖女本體,聲音輕得像歎息,“我想親自問問那些背叛者,究竟為什麼要將千年因果,壓在我們肩上。”
太嶽山的風卷起眾人衣擺,靈脈核心的跳動聲越來越響,仿佛整個世界的心臟都在他們腳下。薛成望向暮色中的山脈,想起初入淩霄宗時,師父曾指著太嶽峰說:“此山之所以靈秀,是因為下麵埋著無數人的執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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