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經閣內,檀香味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。錢多多顫抖著合上《淩霄宗誌》,書角滴落的黑血在青磚上洇出詭異的巫族符文——“初代……弑燭龍……虛空子……鏡中囚”。薛成的指尖撫過泛黃的紙頁,發現這段記載被人用秘法篡改過,原本的字跡下竟藏著另一行血字:“燭龍未死,魂分七魄,其一在汝”。
“管理員的指甲縫裡有幽冥界毒粉。”慕傾城蹲下身,冰魄劍照亮死者蜷曲的手指,“他臨死前咬破舌尖,用祖巫血誓留下警示。但為什麼……會牽扯到虛空子師伯?”
薛成的思緒突然回到三年前——虛空子圓寂前曾塞給他一枚刻著“困”字的玉簡,說是“防止燭龍血脈暴走的保險”。此刻他咬破指尖滴血其上,玉簡竟浮現出與《淩霄宗誌》相同的符文,隻是最後多了句模糊的遺言:“吾以身為獄,鎮汝七魄之一……勿信初代所言”。
“師伯他……難道是用自己的神魂封印我的血脈?”薛成握緊玉簡,天眼突然刺痛——他看到了虛空子的記憶碎片:一位黑袍祭師跪在初代宗主麵前,頸間戴著與血魔子相同的祖巫圖騰,而初代宗主手中的斷界劍,正抵在一頭渾身浴火的巨龍咽喉。
小幽的骨鏈突然劇烈震顫,骷髏頭發出含混的尖叫:“滅族之夜……那個叛徒的氣息!和玉簡上的一樣!”她拽出藏經閣暗格中的《巫族流亡史》,其中某頁配圖裡,叛徒祭師的背影竟與虛空子的畫像完全重合。
“等等,初代宗主的畫像……”慕傾城突然指向牆上掛著的肖像,“他握劍的姿勢和鏡塚裡的骸骨不同!”眾人這才驚覺,畫像中初代宗主左手按劍,而鏡塚骸骨是右手反扣——這分明是鏡像空間裡才會出現的“左右反轉”。
十二、鏡中骸骨的雙重身份
議事殿內,吳強將初代宗主的真實骸骨投影在法陣中央。薛成的天眼掃過胸骨處的裂痕,發現那竟與自己心口的劍疤形狀一致——隻是骸骨上的傷口是從左至右,而他的是從右至左。
“鏡像空間的創傷會反向映射到現世。”慕傾城取出冰魄劍,劍刃映出骸骨的倒影,“也就是說,初代宗主在真實世界裡,其實是被劍從右胸貫入致死的……而凶手,很可能就是虛空子!”
錢多多突然想起什麼,翻出《幽冥界地理誌》:“千年前巫族滅族時,燭龍被七位祭師聯手封印。如果虛空子是叛徒,那其他六位祭師……說不定就是初代宗主和淩霄宗的創派長老!”
殿外傳來悶雷般的震動。小虎突然撞開窗戶,龍目中倒映著後山方向——鏡塚所在的山體正在滲出黑血,初代宗主的畫像竟從牆上脫落,飄向血霧中央。薛成握緊斷界劍,發現劍身上的陰陽圖騰正在與血霧中的咒文共鳴,而他體內的燭龍血脈,竟產生了噬咬般的饑餓感。
“小心!他要借血霧重塑肉身!”小幽的骨鏈纏住畫像,卻見畫像上的初代宗主突然睜開眼睛,嘴角勾起與血魔子如出一轍的陰笑。薛成這才驚覺,初代宗主的瞳孔竟是雙色——左眸燭龍赤,右眸祖巫紫。
“燭龍血脈與巫族神魂的融合體……”慕傾城的冰棱在半空凝結,“原來他才是第一個鏡像實驗體!”
十三、雙生魂契的弑師真相
血霧突然化作萬千碎片,每片都映出虛空子與初代宗主的爭吵畫麵。薛成在碎片中看到了完整的記憶:千年前,七位祭師為阻止燭龍滅世,決定將其神魂分割封印。初代宗主卻在最後關頭背叛,試圖吞噬燭龍之力,被虛空子用斷界劍從右胸刺穿,打入鏡像夾層。
“所以師伯才會用自己的神魂鎮壓我的血脈。”薛成低語,“因為我體內的‘燭龍七魄之一’,正是初代宗主當年沒能搶走的部分。”
話音未落,血霧凝聚成初代宗主的虛影,手中握著虛空子的斷刀——刀身上刻著的,竟是薛成的生辰八字。慕傾城瞬間明白過來:“他想借你的身體完成融合!小虎,用紫焰燒掉那些記憶碎片!”
紫焰席卷血霧的刹那,薛成的識海炸開劇痛。他看到了虛空子圓寂前的場景:老人對著鏡塚方向苦笑,掌心的祖巫圖騰正在消散,而斷界劍上的陰陽圖騰,正緩緩融入薛成的眉心。
“原來師伯到死都在守護這個秘密。”薛成揮劍斬向初代虛影,斷界劍卻在觸及對方時自動轉向,劍尖抵住了自己咽喉,“鏡像契約……他用初代宗主的骸骨設下了弑主咒!”
慕傾城毫不猶豫地揮出冰棱,打斷劍刃與虛影的共鳴。冰棱擦過薛成臉頰的瞬間,兩人掌心的菱形印記突然爆發出強光,竟將初代虛影的神魂扯出一縷——那縷神魂裡,竟裹著虛空子殘留的意識。
“成兒……毀了斷界劍……”虛空子的聲音沙啞如鏽,“劍裡藏著初代的……七魄碎片……”
十四、斷界劍中的雙生殘魂
薛成顫抖著將斷界劍插入法陣。劍身分解出七塊碎片,每塊都映著不同的記憶:第一塊是初代宗主刺穿虛空子的瞬間,第二塊是青崖將煞心蠱植入李肅體內,第七塊……竟是薛成在鏡像夾層中看到的“未來碎片”——慕傾城化作冰晶,而他握著染血的斷界劍站在廢墟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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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來未來不是預言,是初代留在劍裡的記憶殘影。”慕傾城按住他的肩膀,冰魄劍與斷界劍碎片共鳴,竟在法陣中拚出完整的燭龍神魂圖,“燭龍七魄分彆對應七種罪業,而初代偷走的‘暴食之魄’,就在這把劍裡。”
錢多多突然指著第七塊碎片:“你們看!慕師姐變成冰晶的地方,背景是巫族舊地的‘歸墟祭壇’!”畫麵中,祭壇中央的時空殘鏡正在吸收慕傾城的神魂,而薛成手中的斷界劍,赫然插著初代宗主的頭骨。
小幽的骨鏈突然纏住薛成手腕,骷髏頭眼中閃過罕見的清明:“滅族之夜,我見過這個祭壇……血魔子就是在那裡用祖巫禁術分裂神魂!”她的語氣突然顫抖,“薛大哥,你的燭龍血脈和血魔子的濁氣……說不定是同一份神魂的兩麵!”
殿外傳來山崩地裂的聲響。後山鏡塚徹底崩塌,露出直通巫族舊地的傳送陣,陣眼處刻著的,正是初代宗主與虛空子聯手繪製的“雙生魂契”圖。薛成終於明白為何自己與慕傾城的神魂會產生共鳴——他們根本就是燭龍神魂與巫族祭師魂契的現世載體。
“去歸墟祭壇。”他拾起斷界劍碎片,紫焰在掌心凝成燭龍形態,“初代想借我的身體複活,血魔子要搶慕兒的神魂補全自己,但他們都忘了——”
“——燭龍神魂從來不是單一體。”慕傾城將冰魄劍與斷界劍碎片融合,劍身上浮現出雙色圖騰,“當雙生魂契覺醒時,真正的因果,才剛剛開始。”
吳強突然舉起戰錘,金色法陣籠罩全殿:“我留守宗門淨化濁氣,你們帶著小虎去巫族舊地!記住,斷界劍碎片就是打開時空殘鏡的鑰匙,但千萬不要……”
他的話音被劇烈的震動打斷。傳送陣突然啟動,薛成隻覺一陣天旋地轉,再睜眼時,已站在一片荒蕪的祭壇前。月光照亮殘鏡表麵,鏡中映出的不是眾人身影,而是千年前那場弑神之戰的終局——虛空子站在祭壇中央,斷界劍貫穿初代宗主與自己的胸膛,兩人的血同時滴在燭龍七魄碎片上。
“原來師伯才是真正的初代宗主。”慕傾城低語,“而現在的初代骸骨,不過是他用鏡像術創造的替死鬼。”
殘鏡突然泛起漣漪。薛成看到鏡中走來一個身影,正是虛空子年輕時的模樣,他手中捧著的,竟是與靈脈核心identica的雙色卵,卵殼上還沾著未乾的血跡。
“當你看到這段殘影時,吾已被困在鏡像夾層千年。”虛空子的聲音從鏡中傳來,“燭龍七魄必須重新歸位,但切記——莫信鏡中影,莫觸歸墟水,莫毀雙生契……”
話音未落,殘鏡突然裂開。薛成手中的斷界劍碎片自動飛向鏡心,竟拚出一把刻滿祖巫咒文的“血斷界”。慕傾城的冰魄劍同時發出悲鳴,她心口的菱形印記開始崩解,化作光點融入血霧。
“不要過來!”她想後退,卻發現雙腳已被歸墟水纏住——那看似平靜的水麵下,竟沉睡著無數巫族先人的骸骨,每具骸骨的眉心都嵌著一塊斷界劍碎片。
薛成終於看清未來碎片的真相:當他用“血斷界”劈開殘鏡時,慕傾城的神魂會被歸墟水吞噬,化作新的鏡靈。而他自己,則會成為新一代的“鏡像囚籠”,永遠困在因果的夾縫中。
“原來雙生魂契的真正含義,是互為鏡像的生死。”他握緊血斷界,紫焰與血霧在劍刃上激烈對衝,“但這次,我要劈開的不是鏡子,是千年來的謊言。”
當劍刃斬向歸墟水的瞬間,薛成突然將慕傾城推入小虎懷中,自己則轉身麵對殘鏡中湧來的萬千鏡像——每個鏡像裡都有一個初代宗主,他們同時開口,聲音裡混著虛空子與血魔子的腔調:
“歡迎來到真相的核心,燭龍祭師。現在,選擇吧——是讓她活,還是讓世界活?”
慕傾城在小虎懷中掙紮,卻看到薛成掌心的菱形印記正在化作鎖鏈,將所有鏡像牢牢鎖在殘鏡中。她終於明白虛空子最後的警告:雙生契不可毀,卻可轉。
“不——!”她的呼喊被鏡麵吞噬。當血霧散儘時,祭壇中央隻剩一把斷成兩截的血斷界,劍柄處刻著的“虛”字與“空”字正在緩緩融合,而薛成的身影,已消失在殘鏡的裂痕裡。
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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