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江閣文會,結束了!
可文會的餘波,卻如同千裡奔騰的江濤,萬裡翻滾的海潮,瞬間席卷了整個江州,久經不散。
哪怕已經過去幾天,熱度依舊不減,反而愈演愈烈。
卓越萬古的詠月詞,鼓舞人心的詠誌詩,成為江州讀書人茶餘飯後的談資。
薑峰在文會所誦之詩,不斷在文人圈中傳開。
尤其是‘人有悲歡離合,月有陰晴圓缺,此事古難全。但願人長久,千裡共嬋娟’,以及‘長風破浪會有時,直掛雲帆濟滄海’這幾句,更是成為讀書人口中不斷傳誦的名句。
一時間,無數的誇讚,吹捧,讚揚,猶如雪花一般,不斷的湧向薑峰。
甚至有不少學子戰勝恐懼,齊齊湧向不良人府衙,隻為求見薑峰一麵。
門口負責站崗的不良人當時都驚呆了!
這群書呆子,什麼時候膽子都變得這麼大了?
竟敢來我們不良人府衙聚眾鬨事?
到底是我們不良人提不動刀了,還是覺得我們最近牢房緊張,空位不多,不敢抓人了?
結果一問之下才知道。
這全是來拜見薑峰的學子!
然而,相比外界傳得沸沸揚揚的詩詞,不良人府衙內,卻是風格奇特,與眾不同。
“聽說薑銀牌在望江閣文會上作了幾首詩詞,引得這些讀書人全都瘋了!”
“什麼?薑銀牌作詩罵了讀書人,讓他們都發瘋了?”
“什麼?薑銀牌在文會上發瘋?”
“什麼?薑銀牌有羊癲瘋?”
“什麼?薑銀牌瘋了?”
越傳越離譜。
等傳到薑峰耳邊的時候,畫風已經變成了:什麼,薑銀牌有了?
我真是謝謝你們啊,因為有你們,我腦子清醒多了……薑峰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。
這時。
李廷拿著一張造型奇特的長弓,走進薑峰的辦公堂,將其放在他的案幾上,隨後又自顧走向茶桌,端起茶壺,如牛飲水般連續灌了好幾口。
“呼~~”
李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,隻覺得一陣神清氣爽,隨後才扭頭對薑峰說道:“你的弓做好了,不得不說,這弓的設計很巧妙,威力比尋常弓箭還要強。”
薑峰拿起這把長弓仔細端詳,做工很精致,弓體外形呈深青色,不知是用什麼材料做成。
他滿意的點了點頭,笑道:“多謝了,改天請你喝酒。”
李廷忽然走上前,臉色變得異常凝肅:“你知道我為了這把弓,付出了什麼嗎?”
薑峰愣了一下,有些試探的問道:“那要不,兩頓酒?”
李廷搖了搖頭,他伸出兩根手指頭,隨後似覺得不妥,又把一根手指頭彎回去,語氣堅定道:“再加一首詩。”
薑峰眼神怪異的看著他:“你不是,不喜歡詩詞歌賦這種‘俗氣’的東西嗎?”
李廷義正辭嚴道:“雅得太久了,偶爾也得接觸一點俗氣的東西,陶冶情操,啊不對,這叫雅俗共賞嘛。”
薑峰豎起大拇指:“李兄,你是懂用詞的。”
他放下長弓,對李廷說道:“那就請李兄出個題。”
“出什麼題?”李廷愣了一下,接著反應過來,不在意的擺了擺手:“你隨便寫一首就行,什麼題都無所謂。”
薑峰點了點頭,那就簡單了。
他取來一張白紙,拿起毛筆,斟酌了片刻後,緩緩下筆。
“白日依山儘,龍江入海流。”
“欲窮千裡目,更上一層樓。”
寫完,吹了吹墨跡,將其遞給李廷:“拿去吧,足夠你在醉仙樓威風一陣,長三娘子們任你白睡。”
李廷一把搶過紙張,正氣凜然道:“胡說八道!我是那種人嗎?”
“啊是是是,李兄品德高尚,是我說錯話了。”
薑峰從善如流:“李兄若是沒有彆的事情,我還要再研究研究案情。”
李廷滿意的點了點頭,小心翼翼的將紙張疊好,放入懷中,這才滿意的走了出去。
薑峰將長弓收好,繼續翻看衙役審訊出來的口供。
沒過多久。
這兩天幾乎忙得見不到人的宋明遠,竟然親自登門,臉上滿是凝肅。
薑峰一看,心中頓時有所預料,他連忙起身,急切問道:“頭兒,是不是找到趙素的下落了?”
宋明遠搖了搖頭,臉上依舊無比凝重。
薑峰心頭一沉:“難道又有命案?又或者,發現了趙素的屍體?”
宋明遠歎息一聲,再次搖了搖頭。
薑峰有些急了:“那是發生了何事?”
宋明遠張了張嘴,幾次欲言又止,可話到嘴邊,又化作一聲重重的歎息,與往日雷厲風行,做事果決的他,完全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