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知謹張了張嘴,剛想說點什麼,屋內卻傳來一道虛弱的老嫗之聲:“知謹,是不是來客人了?”
趙知謹連忙邁開步伐,朝著屋內走去:“娘,來了一位朋友,您彆下床。”
薑峰落後兩步,也跟著走進屋內。
昏暗的房間,沒有燭光。
對於貧苦百姓來說,蠟燭,燈油,都是極為昂貴的東西,平日裡能省則省。
黑暗並能遮擋薑峰的視線。
他一眼就見到躺在床榻上,麵容蒼老的老婦人。
應是有疾病在身,老婦人的臉色極為蒼白。
不一會兒。
趙知謹點燃了家中唯一的半截蠟燭,手掌小心翼翼的護著燭火,將其挪開母親旁邊。
“見過老夫人。”
薑峰對著床上的老嫗微微躬身行禮。
趙母挪動身子,靠在床頭,虛弱道:“這位公子無需多禮,請恕老身有疾在身,不能起身迎客。”
薑峰恭敬道:“老夫人客氣了,該是晚輩來拜見才是。”
這時,趙知謹在母親耳旁輕聲說了一句。
趙母頓時大驚失色,趕忙說道:“竟不知是大人當麵,民婦拜見大人!若是我兒在外惹了什麼亂子,還請大人高抬貴手,民婦給大人跪下了。”
說罷,便掙紮想要起身下床,給薑峰下跪。
趙知謹連忙阻攔道:“娘,兒子沒犯事,大人也不是來抓我的。”
薑峰也趕忙說道:“老夫人切勿起身,我不是為了趙兄而來,隻是有點事情,想向他請教而已。”
趙母似乎有些不信:“真的嗎?”
趙知謹連連點頭:“娘,是真的。這位大人其實是為了司空大哥而來。”
趙母聞言,頓時恍然大悟。
司空暮雖是他們家的大恩人,可說到底卻是個盜匪。
不良人為此而來,想必是為了抓人來的。
忽然。
趙母顫巍巍的抬起手,對著趙知謹的臉龐打了過去:“你,你糊塗啊!”
趙家深受司空暮大恩,豈能忘恩負義?
可薑峰這位不良人在場,她又不敢明說。
趙知謹捂著臉,一臉茫然的看著母親。
可薑峰瞬間就明白,這位老夫人想必又誤會了,於是連忙解釋道:“老夫人,我不是為了抓司空暮而來,相反,我來是為了替他洗清冤屈。”
趙母又愣住了。
不是為了抓賊而來的嗎?
趙知謹恍然大悟,連忙將司空暮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趙母這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。
“大人明鑒,小暮,他是絕對不會殺人的。”趙母語態堅定。
當下,她將自己對司空暮的了解說了一遍。
原來,司空暮雖是盜匪,可他常常救濟附近的貧苦百姓,受過他恩惠的人,都稱他一聲‘俠盜’。
那些偷來的錢財,他從來都不用在自己身上。
他常常笑著對彆人說:“若有罪惡,我一人承擔即可,與你們無關。”
他知道自己不乾淨,但他希望這些貧苦百姓能夠活命。
縱使死後下了十八層地獄,他也心甘情願。
半個時辰後。
薑峰從趙知謹的家裡走出來。
後者安撫了母親後,也跟著從屋內走出。
他來到薑峰身旁,問道:“大人可要再去其他家走走?其實不光是我家,附近還有好多人,都曾受過司空大哥的恩惠。”
“比如毛頭大哥,幾年前他父親意外死去,當時他連給老父下葬的錢都沒有,也是司空大哥給了他銀子,才讓他得以將父親安葬。”
“還有青牛哥,他娘得了重病,他爹當年想把妹妹賣了換錢,也是司空大哥出手相助,他妹妹才得以留下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