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覺大師也走了。
心懷慈悲而來,滿懷遺憾而去。
天下何時方無爭鬥?
人生如苦海,唯有和解方可自渡。
何為和解?
與自己和解,與他人和解,與世界和解,與眾生和解,如此方可超然物外,悟道成佛。
隻歎世人,心中有持,不肯放下。
令他苦惱的是,那本【普心經】,薑峰也未收下。
“國師的好意我心領了,但這本經書我是萬萬不能收下。”
“薑某向來恩怨分明,就算國師不來,朝廷也不會真的放任我殺死範初塵,更不會讓博城侯與我一決雌雄,不死不休。”
薑峰很清楚,他與範初塵決鬥可以,但不能涉及到生死。
他將範初塵打成殘廢也好,甚至是廢掉範初塵的修為也好,一旦他真的下死手,自會有人出來阻攔。
或許範初塵賭的就是這一點。
他知道自己就算敗了,也不會死。
既不會死,又能通過這場決鬥,達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,何樂而不為?
於是,薑峰就用實際行動告訴他,你可能不會死,但你一定會生不如死。
哪怕當著你爺爺的麵,我也要把你打成殘廢!
我剛剛應該點支煙,指著範初塵連說三個殘廢……
此時此刻,薑峰還有閒情在心中默默玩了個梗。
一場決鬥,就此結束。
薑峰轉過頭,朝著其他擂台的方向望去,他看著這群與範初塵同行而來的‘好友’,咧嘴笑道:“下一個輪到誰啊?”
一時間,無人出聲。
且不說他們實力還遠不如範初塵,眼前這家夥……那是真敢下手啊。
太殘暴了!
更何況,薑峰連博城侯都敢硬懟。
這種當著你家長的麵把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狠勁,讓他們忍不住心驚膽顫。
他們再往上湊,那就真的是自尋死路了。
於是間。
一群人默不出聲,相互對視一眼後,紛紛跳下擂台,不敢言戰。
薑峰也沒有真個逮著不放,隻是輕聲嘀咕了一句:“一群慫貨。”
他跟著跳下擂台,落在大街上,一邊對著街上的長安百姓熱情問好,一邊朝著南鎮府衙的方向緩緩走去。
……
武英侯府。
兩道人影站在屋脊上,遙望著那方比武擂台。
看完整場決鬥的曹沫,陷入了深深的沉默。
範初塵敗了,他並不感到意外。
真正讓他驚駭的是,薑峰的天賦和實力,實在讓人難以置信。
同為六境,薑峰像是站在了另一個高度。
“看到差距了嗎?”
武英侯曹震雙手背在身後,淡淡的問道。
曹沫沉思了許久,輕聲問道:“爹,他真的是……六境無敵嗎?”
曹震像是陷入了回憶:“不知道,但有一點,我卻可以確定。”
曹震眼神似有些恍惚:“他跟當年的徐長卿,很像。”
無論是戰鬥風格,還是行事為人。
一樣的霸道強勢,一樣的出手狠辣。
曹震年少時,徐長卿已經是聞名景國的超凡武夫,他沒有與徐長卿交手過,卻親眼見過徐長卿的戰鬥。
當年的長安城,因徐長卿的存在,多少人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