嶽燼離站在演武台上,一時陷入了沉默。
他舉著長劍,眼神略顯複雜的看著對麵的韓仲儒。
他的身前,籠罩著一層溫和的氣機,將那柄懸在天門外的魂劍就此隔開。
他輸了。
若非在關鍵時刻,宮翊及時出手,韓仲儒的劍便要斬入魂宮,殺入蘊魂殿。
神魂之戰,他必敗無疑。
到了那時,就算是七境巔峰的宮翊,也未必能夠及時救下。
因此,在韓仲儒攻破天門時,身為裁判的宮翊出手了。
這也代表著嶽燼離輸了。
但是。
韓仲儒過度燃燒神魂本源,壽命已經所剩無幾。
灰白的長發,徹底蛻成了霜白。
眼角多出的魚尾紋,鐫刻著流逝的歲月。
冷峻的麵龐,此刻透著衰老,滄桑。
他已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。
嶽燼離收回長劍,並指如劍,持以劍禮,躬身道:“我輸了。”
他輸了這場比試。
但韓仲儒輸掉了未來。
可在這一刻,他承認韓仲儒的強大。
或者說,韓仲儒心中的執,便是為蜀國贏得戰鬥。
這份執,使他求死,使他獲勝。
“此戰勝者,蜀國韓仲儒!”
韓仲儒始終保持出劍的姿勢,但他手上的劍已經消失,意識也陷入昏迷。
他聽不到嶽燼離的話語,聽不到裁判的宣告,聽不到蜀國人的歡呼聲。
榮耀於他,已不重要。
他雖爭得此勝,卻未能奪魁。
有負君恩。
……
嶽燼離回到觀戰席,歎息道:“抱歉,我沒能獲勝。”
薑峰搖頭笑道:“不必在意,你雖輸了比武,卻也絕了蜀國一位天驕,咱們不虧。”
莫問坐在位置上,沉默不語。
他捫心自問,換做是自己,也不會比嶽燼離做的更好。
沒什麼好說的。
嶽燼離剛一落座,身旁的靜玄便直接站起身來,朝著演武台的方向,緩緩走了過去。
新的一輪開始了。
上一輪比試中。
除了秦國和楚國,其他國家都輸過。
武,景,周,蜀,都是贏一場,輸一場。
靖國,炎國,暘國,兩場全敗。
靖國還死了一位天驕,可謂損失慘重。
靜玄將手掌按在掌印鐵板上。
指針最終落在轉盤上的靖國。
“請靖國天驕登台!”
靖國參加六境場的三位天驕,如今隻剩下巴爾一人。
巴爾眼底閃爍著昂揚的戰意。
儘管他的弟弟是被武國人所殺。
可對戰景國,他亦求之不得!
隻要他繼續打下去,遲早可以跟武國人一戰!
然而。
就在巴爾準備起身登台時,赫連德光卻忽然伸出手掌,按在巴爾的肩膀上。
巴爾疑惑轉頭。
赫連德光此刻卻看向了維天宮前的景天子,強忍著心中的怒意,聲音卻透著平靜:“此戰,我靖國認輸。”
巴爾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