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路大軍留了一路鎮守宮門及運送宮外陣亡將士屍首,展雄奎問一將軍道:“裘保,太子及二皇子生擒亦或是就地正法了?”
裘保身高九尺,手中斬馬長刀之上鮮血淋漓,握刀之手滿是血濃稠之血,且已漸漸乾了。
聽展雄奎發問露出得意之色,呲牙一笑“太子死在俺這斬馬刀之下,不過二皇子也不知哪個不長眼的殺的,被亂箭射死了。”
“太子及二皇子家眷如何處置的?”
裘保歎了口氣道:“為保王爺登基,這些家眷也隻好立時處決,太子府上除下人之外殺了五十七口,二皇子府上則殺了六十三口。唉!如此殺法雖是有悖天道,不過事已至此也顧不得那許多了。”
展雄奎聽了不住點頭,不由得心下黯然:“皇族內鬥曆來殘酷,咱們也是身不由己!”
兩隊人馬剛過了前殿,斜地裡閃出一乾人馬,隻不過這些人馬身著宦衣,乃是三四百個太監手持刀劍衝上前來。
展雄奎哈哈一笑,喝道:“汝等太監,這是要反了不成!”
一領頭的太監跳腳罵道:“我認得你,你便是老六手底下的!今日你等私通禁軍圍我善寧宮所為何事,還不如實講來!”
展雄奎掃了一眼身旁血跡斑斑的裘保道:“你來瞧瞧我等所為何事!”
卻聽太監之中一女子冷冷喝道:“大膽!見了本宮竟不行跪拜之禮,姓展的你該當何罪!”
太監群裡呼啦啦閃出一條路,一鳳冠霞帔的冷傲女子踩著珍珠雲頭絲鞋走上前來。
見展雄奎等人笑吟吟站在那處無動於衷,不由得氣炸雙肺、麵色漲紅,又見裘保身上渾身是血,臉色變得煞白,顫聲道:“本宮要見六王爺榮措!”
展雄奎搖搖頭道:“啟稟皇後,如今六王爺已然登基稱帝,你要見他乃是麵聖。此刻他正在大殿之上與群臣議事,你乃後宮之首又豈能臨朝聽政?末將勸你還是回善寧宮聽召去吧!”
皇後身子如受雷擊般抖動,破口大罵道:“你這醃臟的渾人,老六如何能稱帝,他若稱帝太子該當如何?你等也不怕太子率軍衝入宮中將爾等悉數治罪!”
裘保一彈身上血跡,待要講出太子已被他手刃之語,卻被展雄奎一旁攔住。
“皇後,太子與二皇子因密謀謀反已被下獄待審,來不得了!”展雄奎佯裝正色道。
皇後聽罷雙眼迷蒙,一行清淚滑過麵龐,心知此刻大局已定,便是自己趕到大殿也已無濟於事。
呆了半晌才道:“聖上何時駕崩的?此事堪比天大,老六為何不到善寧宮稟告?”
展雄奎一擺手,兵士霎時間將太監圍在中央,長槍如林抵在眼前,領頭太監見了尖聲道:“聖上定然能是被老六害死了!你等休要猖狂,天理昭昭、報應不爽,你與榮措便等著天譴吧!”
展雄奎不去理他,對皇後溫聲道:“皇後,我等身經百戰,這數百閹人在我等眼裡便如螻蟻一般。還請皇後下令要他們丟了兵刃,免得刀劍相向白白送了性命。如今我家王爺稱帝已成,早早晚晚要去善寧宮與你相見,還請回吧!”
皇後自知此話不假,為保留最後體麵,也隻好強忍悲痛命太監們紛紛放下兵刃,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走回善寧宮。
天九心道北夷皇帝已死,看皇後如此剛烈模樣,之前在皇帝麵前地位定是不低,大約知曉骨烈機所在。
想罷對展雄奎耳語道:“我去將皇後押回善寧宮……”
展雄奎微微一怔,心中雖是疑心重重,卻也不敢聲張,隻好點頭道:“好,便由你去將皇後送回善寧宮。”
天九回身隨意點了百名兵士,便如驅趕羊群一般,將皇後等人趕回善寧宮。
一路之上,皇後身子挺直卻微微顫動,淚水不住流淌,一旁領頭太監勸慰道:“天吉此舉大逆不道、人神共憤,待太子翻身之後定然將其親手誅殺!”
皇後搖搖頭道: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?你未看到姓展的身旁那人身上之血?他們未與禁軍激戰,那血哪裡來的?”
那太監聽了渾身發冷,喃喃道:“皇後的意思是……老六派兵去了太子府上大開殺戒……”說罷一手捂嘴嗚嗚痛哭起來。
待皇後與太監回到善寧宮,天九將兵士留在大門之外,自己則緊跟而去。
太監統領見了大喝一聲:“善寧宮乃是後宮之地,你一介武夫豈能隨意進出,還不滾出去!”
天九並不理會,徑直走到皇後麵前道:“我有事要問,還請如實相告。”
太監統領見天九對他視若無物,一旁伸手便去抓天九後脖頸。
天九運功於外,太監統領隻覺手心那處好似錐刺一般,連忙啊喲一聲連忙收手。
天九瞥了他一眼道:“也怪不得你等敢與兵士交鋒,原來手下竟還有些功夫。”
太監統領極為驚駭,他這一手擒龍手乃是國師所教,自己已習練近二十年,想不到偷襲之下竟輕易敗在一名不見經傳的小將領手下,不由道: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
天九不去理他,皇後見他武功高強,並不似北夷將士,頷首道:“你隨我來便是!”轉頭對其餘人道:“你等在此等候,若非我之口諭,誰人也莫要進來!”
太監統領麵上焦急,卻又不敢多言,眼睜睜看皇後與天九去了殿宇深處。
在殿宇中走了數百步,皇後將一後窗推開後站定,淡淡問道:“太子可是被殺了?”
天九心道又何必隱瞞,到了此時什麼皇後王妃的,之後不是被殺便是要到陵墓之中為死去的皇帝陪葬,隨即回道:“太子及二皇子兩家家眷全數被殺,如今皇後也已大勢已去。”
皇後聽了掩麵而泣,口中念念有詞:“怎會如此?昨日與皇帝與天祥還聚在一處吃茶,怎地今日便已家破人亡?我又豈能苟活於世?”
天九見她生了輕生之念,一旁道:“自古以來,皇權爭鬥堪比獸鬥,為達目的不擇手段,皇後也應預知其中激變及殘酷。”
皇後緩緩止淚,許久才道:“公子所言極是……我看你樣貌不凡,與展雄奎等人並非一丘之貉,定然是另有所謀,不知尋我要問何事?”
天九暗道皇後心機頗深,已然看出我並非展雄奎之人,不禁開門見山道:“我此次進宮乃是要尋西洲國前國君骨烈機的下落,還請皇後如實告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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