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九看來,倘若他十成內力施為,藍家兄弟早便化成一片血雨,此時有意避開四人要害為的是耗費真力,以使神燈照經有所精進。
因此眾人看得眼花繚亂,藍家兄弟應接不暇,隻覺劍影無處不在,時而如天女散花,時而如光瀑泄地,咬碎鋼牙使出全身力氣方能保住性命,什麼飛虎四煞之陣早便亂了陣腳,眨眼間四柄重刀之上豁口密布,風靈劍卻毫發無傷,反倒愈加淩厲霸道。
斷臂之人流血甚巨,加上每每與風靈劍相戈如同身墜高崖一般,震得氣血翻騰,那斷臂創口之中血流傾瀉一地,終是支撐不住,喘息一聲道:“大哥,我不成了!”說罷以頭搶地,重刀當啷一聲拋在地麵,在雪中滑出數丈。
其餘三人見了失聲狂呼,原本綿密刀影豁然出了缺口,天九暗道如此也便罷了,使出自創無羈劍法之中群傷之技清風拂崗,風靈劍當著成了風中之靈,轉瞬之間便在三人眉心那處各自點了一劍。
三人隻覺眼前一黑,一股熱流撲麵流下,不禁丟了重刀半跪在地,屋外守兵紛紛驚呼,蜂擁一般舉槍衝將進來。
天九輕甩風靈劍,將劍上血滴甩乾,待一排槍兵衝到近前隨手揮出一劍,一片光華奪目,那排槍兵身子震顫往後栽倒,將後麵兵士悉數砸倒,十餘個槍頭飛上半空。
一時間宅院內外猝然肅靜,眾人驚駭不已,起身之後紛紛後退,心道再要衝上前去,飛上天的便是頭了!
藍家兄弟氣血翻騰,三人顧不得滿臉是血,席地而坐運功調息,天九則若無其事去了堂屋之中入定修煉。此番打鬥雖是算得輕鬆,卻也耗費不少真力,此時入定內視,便見那盞神燈好似不再搖曳晃動,變為黃白之色,且丹田之內真力不斷湧出,片刻之間便已充盈。
不由得微微一笑,緩緩睜開眼來。屋外藍家兄弟緊皺眉頭,斷臂之人不知何時被人救走,又過了片刻那三人才豁然睜眼,不約而同吐出一口黑血,便如被抽走了七魂六魄,麵色蒼白、亂發飄飛,坐在那處並無一絲生氣。
“火帥到了!火帥到了!”
天九心道來的正是時候,也省得我再去府上尋天瑞,這女子恩將仇報,若不教訓教訓當真咽不下這口氣。
兵士閃開一道,火雲與天瑞公主走進院中,見藍家三兄弟坐在那處好似泥塑一般動也不動,火雲驚道:“師兄!你們如何了?”
藍家老大長處一口氣,頹然道:“大帥,咱們藍家兄弟首嘗敗績,萬萬想不到竟會如此之慘!好在這位高人不屑與咱們計較,留了條命……”說罷竟嗚嗚咽咽哭起來。
火雲見狀衝天九道:“閣下一路送公主到我寒虎城,我要四位師兄請你回將軍府乃是要親近親近,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!”
天九輕蔑一笑:“你若要請,豈不是要八抬大轎?如此興師動眾,還要刀槍伺候,你這親近親近是放屁麼!”
火雲哪裡受過如此侮辱,勃然大怒道:“你莫要以為我火雲對付不了你!寒虎城內兵將過萬,光是弓箭手便有三千,若是全數聚到此處同刻放箭,任你通天的本事也插翅難飛!”
天九輕輕一笑:“若是如此,在下自然無法逃脫,不過現今情形,我隻需趨前一步便可將你拿下……”話音未落,天九身形暴起,眨眼之間便將天瑞公主夾在腋下奔回堂屋之中,笑吟吟道:“在下從不欺人,如何?”
天瑞公主被天九點了穴道,唯有口尚可言語,嗬斥道:“你好大的膽子,竟敢劫持本宮,還不快將本宮放了!”
啪!
天九對公主那張俏臉狠狠打了一巴掌,四指血印立時在麵腮出顯出,幽幽道:“在我眼中,你隻是與皇後互換之物罷了,原本可不必將你帶到寒虎城。誰知你這女子毫無禮數,非但不謝,還要你家火大帥差人抓我問罪,這一巴掌算是略施懲戒,再若張狂便當眾剝了你!”
天瑞聽了羞愧難當,目中含淚,再也不敢胡言亂語,火雲見狀也顧不得不是敵手,大喝一聲揮刀衝上前來。
“來得好!”
天九話音未落,身子已然躥出,側身避過火雲刀風,豎指在其額頭那處輕輕一點,便將其點得仰麵栽倒。
幸好藍家大哥挨得近些,強壓氣血躍出探手一抓,將火雲扯了回去。
火雲驚魂未定,額頭那處卻已起了一雞蛋大小的青紫色肉疙瘩,痛得他咬牙切齒,心知想要搶回公主簡直難於登天,隻好軟聲道:“咱們並無深仇大恨,公主邀你去將軍府也隻是想要探知慕南軍實情,並無加害之意。”
天九撇嘴道:“加害?你等可知我乃是害人的瘟神,若是惹了我,便莫要再睡一個安穩覺了。我已然講過,我乃是一浪蕩之人,隻是借慕南軍進宮罷了,為的就是見到你們北夷皇帝,向其打聽一人下落。”
火雲見好似有所鬆動,忙問道“你要尋誰?隻要不再難為公主,我火雲可傾力為之!”說罷一擺手,令其餘人等悉數退下。
天九心道皇後隻講了大體所在,火雲可鎮守寒虎城,定然是勤王親信,說不定知曉骨烈機的所在。
想罷開門見山道:“我是要尋骨烈機。”
火雲隨即點頭道:“此人便被囚在勤王府中,乃是聖上要義父嚴加看守。不過近三年來未再多加叮囑,想來已囚了二十年,已是毫無用處。你若要見他,我向義父休書一封便是。”
天九暗道得來全不費工夫,問道:“除骨烈機之外,還又何人一同被囚?”
“原本有三人,一太監總管,還一女子。那太監年事已高,早便死了,隻剩那女子陪伴。”
“那女子是誰?可是皇後?”
“那女子並非皇後,也並非妃子,不知骨烈機從何得來的,不過二十年前乃是一美貌女子,我也已數年不曾見了。”
天九聽了心下大奇,骨烈機不帶皇後,不帶妃子,反倒帶了一無名女子在身旁是何用意?且,骨連維為何不殺他,還要囚禁在北夷國?
想罷問道:“你可知骨連維為何不索性將骨烈機殺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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