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厲的主人本就是中位妖神，他對妖族的氣息早已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呼吸。
哪怕是風中飄散的一絲一縷，都能精準分辨出對方的族群與修為。
當阿爾伯塔的身影出現時，周厲身上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。
那股屬於妖族下位神的獨特威壓，帶著山林猛獸特有的野性，像冰冷的鐵爪攥住了他的心臟——他一眼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。
阿爾伯塔本就是周厲背後那位中位妖神覬覦的目標。
在那位大人眼中，這頭下位神級的妖族雖有幾分實力，卻不過是困獸一頭罷了——疆域狹窄得隻困守在一片山林當中，族群勢力更是單薄得不值一提。
更何況，同屬妖族的血脈讓中位妖神始終存著幾分輕慢，說這般同族異類，隻需派兩名得力手下前去施壓，不出三日便會乖乖獻上領地俯首稱臣。
畢竟在妖族的生存法則裡，強者吞並弱者本就是天經地義，何況對方僅是個占著彈丸之地的下位神。
正因如此，那位大人始終沒將此事放在心上。
“沒想到你竟然被人族給收服了。”
周厲的聲音有些發飄，心裡有些惴惴不安。
他望著阿爾伯塔對顏赦那副俯首帖耳的模樣，心底的不安像潮水般瘋漲。
在他的認知裡，若阿爾伯塔是眼前這人族的主人，倒還說得過去。
可一頭實力強悍的妖族下位神，竟甘願做神待七重天修士的追隨者？
這簡直顛覆了他對妖族的所有認知。
“我給你一次出手的機會。”
顏赦伸了個大大的懶腰，骨節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，像是在活動生鏽的零件。
他眼角的慵懶散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耐，顯然已經沒心思再和周厲糾纏下去。
方才還漫不經心的眼神，此刻像是出竅的刀鋒，直直刺向對方。
“你說什麼？”
周厲臉上的驚愕瞬間轉為怒色，身下的靈氣驟然翻湧。
他好歹是中位妖神座下的使者，何時受過這等輕視？
“既然你不珍惜這次機會，那就算了。”
顏赦的話再次響起，還是那副輕蔑的語氣，周厲頓時怒火中燒。
可怒火還沒燒到頂點，身體便先一步察覺到了危險。
隻感覺身側有一道冷風貼著衣襟掠過，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。
周厲瞳孔猛地收縮，還沒來得及運轉靈氣，便見眼前人影一晃——顏赦不知何時已站到他身側。
下一秒，冰冷的觸感從胸口傳來。
顏赦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劍，在月光下閃著泛著幽藍光澤，刃尖穩穩抵在他的心脈處，刃口淬著的靈力讓他的身體陣陣震顫
與此同時，顏赦右手掐印的動作已到中途，荒古道印的威壓如烏雲壓頂，顯然做好了隨時砸出去的準備。
“給你兩個選擇......”
顏赦的聲音變得冷漠，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嚴肅，“第一，告訴我你身後那頭大妖的名字，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。”
“第二，我讓你體驗一次生不如死的感覺。”
這一刻，周厲覺得渾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。
喉間嗬嗬作響，眼底翻湧著難以置信的驚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