魯達笑道:“他叫李奕,是我的好兄弟。當初他叫我四弟的時候,我也覺得奇怪。但是,我不是他的對手,就認他做三哥嘍。”
林衝沉吟著,緩緩道:“如果我是老大,你是老四,他是老三……老二是誰?”
“老二就是打虎英雄武鬆,以後你們會見麵的。”李奕嗬嗬一笑,“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了。”
“上輩子就認識了?”林衝搖搖頭,注視著魯達,“師兄是哪裡人?法號叫什麼?”
魯達笑道:“我是關西魯達,因為殺人太多,自願出家為僧,法號智深。小時候也曾來過京城,認識現在的林提轄。”
林衝一聽,非常高興,當即決定與智深結拜為兄弟。
智深問道:“教頭今天怎麼會到這裡來?”
林衝笑道:“剛才和妻子去隔壁的嶽廟裡還願,我聽到有人在使棒,看得入迷,就讓女使錦兒陪著我妻子去廟裡燒香,我在這裡等著。沒想到能遇到師兄。”
智深大喜:“我剛到這裡,正愁沒有熟人,有這幾個大哥每天陪著。現在又得到教頭不棄,結為兄弟,真是太好了。”
說著,便叫人再添些酒來款待。
李奕瞧見林衝暫時不怎麼愛搭理自己,便微笑著,在一邊默默地作陪。
三人喝了幾杯酒,話語漸漸多起來。
忽然,女使錦兒慌慌張張,滿臉通紅,在牆缺處喊道:“官人,不要坐著了!娘子在廟裡和人吵架了!”
林衝連忙問:“在哪裡?”
錦兒急聲道:“在五嶽樓下,遇到一個無賴,把娘子攔住了,不肯放。”
林衝一聽,惱聲道:“我先去看看,師兄彆見怪!”
說完,他縱身跳過牆缺,與錦兒直奔嶽廟。
李奕放出一縷神念,依附在林衝的身上,可以觀察他的一舉一動。
………………
林衝和錦兒,跑到五嶽樓一看,隻見幾個人拿著彈弓、吹筒、粘竿,都站在欄杆邊。
在樓梯上站著一個年輕的後生,背對著他們,攔住林衝的娘子張秀珍,嘿嘿笑道:“你上樓去,我有話要和你說。”
張秀珍紅著臉,惱聲道:“現在是太平世界,你憑什麼調戲有夫之婦!”
林衝大怒,趕到跟前,一把將那後生扳過來,喝道:“調戲彆人的妻子,該當何罪!”
他剛要下拳打時,卻認出是高太尉的乾兒子高衙內。
原來,高俅新近發跡,沒有親兒子,所以過繼了阿叔高三郎的兒子為子。
兩人本是叔伯兄弟,卻成了乾父子,因此高太尉非常寵愛他。
那小子在京城仗勢欺人,最愛調戲彆人的妻子。京師的人,懼怕他的權勢,誰敢和他爭辯,都叫他“花花太歲”。
林衝一把扳過高衙內,認出是他後,拳頭先自軟了下來。
高衙內嚷嚷道:“林衝,關你什麼事,你來多管閒事?”
原來,高衙內並不認識那是林衝的娘子,要是認識的話,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。見林衝沒動手,他才說了這話。
周圍那些閒漢,都圍上來,勸道:“教頭彆生氣,衙內不認識,多有衝撞。”
林衝雖然怒氣還沒消,瞪大眼睛,瞅著高衙內,但在眾人的勸說下,還是和高衙內各自離開了。
林衝帶著妻子張秀珍和使女錦兒,從廟裡走了出來。
這時,隻見魯達提著鐵禪杖,帶著李奕和三十個無賴,大步流星地闖了進來。
林衝見了,喊道:“師兄,你去哪兒?”
魯達大聲道:“我們來幫你打架!”
林衝解釋道:“原來那人是高太尉的衙內……他不認識我娘子,一時無禮。我本來想打他一頓,但看在太尉的麵子上,不太合適。
俗話說得好:不怕官,隻怕管。我既然吃著他的俸祿,這次就先饒了他。”
魯達一聽,就不樂意了:“你怕那個高太尉,我可不怕!我要是碰到那家夥,非得讓他嘗嘗我三百禪杖的滋味不可。”
林衝看魯達已經喝醉了,便點頭道:“師兄說得對,但我剛才被大家勸住了,這次就先放過他。”
魯達大聲道:“以後有事就叫我,咱倆一起去。”
那些無賴見他喝醉了,扶著他,笑道:“師父,咱們先走吧,明天再見。”
魯達提著禪杖,一邊走,一邊對林衝娘子張秀珍道:“大嫂彆見怪,彆笑話我。大哥,明天再見。”
說完,魯達就和無賴們走了。
李奕故意走在最後麵,輕輕一揮手,放出一縷神念,依附在張秀珍的身上,可以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。
畢竟,高衙內是必須乾掉的,但暫時還要讓他多活幾天。
這麼做的目的,自然是要讓林衝看清楚,哪些是朋友,哪些是敵人。
林衝帶著娘子和錦兒回家,心裡一直悶悶不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