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無擇沿著旋梯進入機艙，戰術背心上的通訊器閃爍著藍光：“坐穩了，這趟航程需穿越三處雷暴區。”他解開披風扔給副官，露出裡麵洗得發白的軍裝，肩章上的金星卻依然鋥亮如刃。
飛行器內部空間遠比想象中寬敞，環形真皮座椅圍繞著中央戰術沙盤，牆上的電子屏實時跳動著前線戰報。
穆楓剛在皮質座椅上落座，安全帶自動收緊的力道讓他想起模擬倉的神經束。“衛將軍，不知此次對手實力如何？”他望著窗外逐漸縮小的天海武大，開口打破沉默。
衛無擇從冷藏櫃中取出能量棒，金屬包裝撕開的聲響格外刺耳：“五個對手，兩個明勁中期，兩個後期，一個大圓滿。你算是墊底的。”
他將能量棒拋給穆楓，後者伸手接住時，注意到棒體上印著“王級妖獸肉提取物”的字樣。
“對戰順序如何確定？”穆楓捏著能量棒，目光掃過沙盤中紅色的“地穴危險區”標記。
“最強者優先選擇挑戰對象。”衛無擇的手指在沙盤上劃出六道軌跡，代表六名參賽者的光標依次亮起，“軍部規矩，實力即話語權。”
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，仿佛在觀察穆楓的反應。
穆楓聞言挑眉，能量棒在掌心被捏得變形：“這麼說，我隻能被動等待彆人挑揀？”腦海中閃過天海武大的規矩——弱者永遠有優先選擇權，指定接受哪位強者的“指點”。
“軍部不認門派背景。”衛無擇的話如冰錐刺入空氣，他突然前傾，鼻尖幾乎抵住穆楓的額頭，“如果你是靠靜宜師太的情麵進來的繡花枕頭，最好現在就滾下去，彆浪費我的時間。”
機艙內溫度驟降。穆楓迎著對方的目光，緩緩撕開能量棒包裝，猩紅色的膏體散發著濃鬱的肉香：“這東西我吃不慣，有沒有午餐？我中午沒吃飯。”他的語氣輕描淡寫，卻在咬下第一口時，龍虎真氣順著齒間溢出，將能量棒裡的妖獸精血瞬間煉化。
衛無擇瞳孔微縮，看著穆楓三兩口解決能量棒，又伸手按下服務鈴。當服務生推著餐車進入時，穆楓已經卷起袖子，準備開乾了。
餐盤裡的烤王級巨蜥腿還在滋滋冒油，他卻像在街邊吃大排檔般抓起骨棒，油汁順著指縫滴落在作戰靴上。
“慢點吃，沒人和你搶。”衛無擇難得露出幾分笑意，遞來的紙巾卻被拒絕。穆楓啃完巨蜥腿，又盯上了餐車裡的靈米炒飯，嘴角沾著肉屑：“你們軍方的夥食還真不錯，是不是立了功以後有長期飯票。”
他忽然抬頭，目光灼灼，“就像現在，如果我不展現點真本事，怕是一早就被淘汰了。”
飛行器穿過雷雲的瞬間，閃電照亮了穆楓染著油光的臉。衛無擇望著這個在高階武者麵前仍大快朵頤的年輕人，忽然想起檔案裡那句被劃掉的評語——“似有隱世門派傳承，不可小覷”。
他摸出通訊器，低聲吩咐：“通知擂台組，增設‘食物消耗’作為附加考核項。”
餐車被推走時，穆楓打了個滿足的飽嗝，舔了舔手指上的油香。
窗外的雲層已經散去，前方空域出現大片鋸齒狀山脈，那是聯邦與妖獸的爭議地帶。飛行器開始下降。
當看見地麵上星星點點的軍事要塞，其中最大的那座中央，青銅擂台在陽光下泛著冷光，宛如巨獸張開的獠牙。
軍用飛行器的轟鳴聲漸漸平息，緩緩降落在泛著冷光的合金平台上。
艙門開啟的瞬間，穆楓被迎麵而來的金屬氣息嗆得微微皺眉——那是摻雜著硝煙、機油與武者血氣的特殊味道。
跟著衛無擇穿過懸空的透明通道，腳下百米處，軍部大樓的巨型格納庫中，機械臂正托舉著寒光凜凜的戰甲，仿佛蟄伏的鋼鐵巨獸。
轉過三道防爆門，厚重的隔音層隔絕了外界的喧囂，兩人踏入擂台休息區。此刻，牆上的電子時鐘跳動著鮮紅的倒計時：003000。
衛無擇的戰術手套在合金門框上擦出刺耳聲響，“最後半小時準備，你可以自由活動，但彆踏出這個區域。”
指了指牆角閃爍的紅色警戒線，“越界者，自動視為棄權。”
穆楓點點頭，目光掃過休息室的眾人。左首邊，一名身著墨色軍裝的青年正在健身器械上做負重深蹲，每一次起落，金屬杠鈴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。
他脖頸處的軍功章隨著動作輕晃，折射出冷冽的光——那是斬殺過高級妖獸才有的榮譽勳章。
另一邊的軟墊上，兩名特勤隊員身著銀灰色作戰服，背靠背盤膝而坐。
他們胸前的編號閃爍著幽藍光芒，指尖有規律地敲擊著膝蓋，形成獨特的節奏。穆楓注意到，兩人呼吸頻率完全同步，這是長期配合作戰才能培養出的默契。
最引人注目的，是倚坐在沙發裡的武道服男子。他腳蹬木屐，雙腿隨意交疊，手中遙控器不斷切換著頻道，電視裡的新聞播報聲混著廣告音樂，在安靜的休息室裡顯得格外突兀。
男子周身真氣若隱若現，如同春蠶吐絲般纏繞在周身，形成細密的氣網。穆楓瞳孔微縮——這是明勁後期大圓滿的征兆，氣勁即將化形，隻差臨門一腳便能踏入暗勁之境。
“此人……”穆楓暗自揣測，“恐怕就是衛無擇口中的最強對手。”
對方武道服袖口繡著的雲紋暗章，與天刀門的刺繡技法頗有異曲同工之妙，顯然也是古武門派傳人。
正當穆楓觀察眾人時，休息室儘頭的防爆門轟然開啟。一位肩佩少校軍銜的女子疾步而入，軍靴踏地的聲響如同鼓點。
她的作戰服下擺沾著暗紅汙漬，不知是血跡還是油漬，“時間緊迫，擂台賽即刻開始！請各位隨我前往擂台區，觀賽席上坐著的，是聯邦三大部門的最高長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