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暮雪則保持著優雅而警惕的姿態，纖細的指尖輕按在檀木桌沿，精心修剪的珍珠質地美甲在搖曳的燭火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暈，如同暗藏鋒芒的利刃。
"除此之外，"她清冷的聲音如同冬日寒泉，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涼意，"我們還需要知道這個任務的具體時限。"她緩緩抬起眼簾，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地刺向塗立山，仿佛要將對方的心思看穿。
塗立山聽到這話，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，神色微變。他下意識地摩挲著下巴，陷入短暫的思索。
片刻後，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，像是藏著許多難以言說的秘密。"如果我沒猜錯的話，兩位應該就是最近被嶗山四鬼追殺的目標吧？能在他們手底下全身而退，這份實力確實不容小覷啊。"
他意味深長地說道，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移，仿佛在估量著眼前這兩人的深淺。
穆楓眯起眼睛，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，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腰間的儲物行囊，上麵的紋路在指尖摩挲下顯得格外清晰。
"塗經理既然知道這麼多，不知道能不能提供些有價值的信息？"語氣雖然平靜，但字裡行間都透著試探的意味，像是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，試圖找到真相的線索。
一時間，房間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，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。
塗立山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，那笑容裡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意："這樣吧，不如我把嶗山四鬼直接找來，你們當麵問個清楚，這樣也省得我在中間傳話，徒增誤會。"
他說著就要抬手示意門外的手下，動作看似隨意，卻暗含著某種挑釁。
穆楓和韓暮雪迅速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，兩人的眉頭同時皺起，空氣中彌漫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感。
穆楓的手已經握拳，肌肉緊繃，隨時準備出手；而韓暮雪的指尖則泛起了淡淡的寒氣，周圍的溫度仿佛都隨之下降了幾分。他們完全猜不透塗立山葫蘆裡賣的什麼藥，心中的警惕達到了頂點。
"兩位不必緊張，"塗立山見狀連忙擺手解釋，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，在燭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，"嶗山四鬼接的這個任務，時限就在昨天。既然讓你們成功脫身，按照行規他們就已經失去了繼續追殺的資格。"
他擦了擦汗，補充道："我塗某人做事向來最講規矩，這點兩位大可放心。"然而，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，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。
聽到這話，穆楓指尖輕叩刀柄的動作驟然停住，眼角餘光瞥見韓暮雪袖口翻湧的寒氣漸漸收斂。
兩人交換眼神時，燭火恰好爆出一星燈花，在明暗交錯間，能看見穆楓眼底閃過如釋重負的微光——那是繃緊的弓弦終於鬆弛的瞬間，卻仍留有蓄勢待發的警惕。
韓暮雪垂下眼簾時，珍珠美甲在桌沿劃出細微的刮擦聲，似是在權衡這消息的真偽。
雕花木門在第十一聲燭淚滴落時"吱呀"裂開道縫隙，門板摩擦聲裡裹挾著濃烈的酒氣與血腥味。
當先踏入的赤發鬼將束發紅綾甩得獵獵作響，滿頭赤發在燭火下如同燃燒的火焰，右臉頰那道從眉骨延伸至下頜的刀疤隨著咀嚼動作微微抽搐。
他鐵塔般的身軀往門口一立，竟將半扇門板的光影都遮蔽了，那雙嵌在濃眉下的銅鈴眼先是驚鴻般掃過韓暮雪泛著寒氣的指尖，隨即定格在穆楓腰間的空間行囊上。
"嘖嘖..."赤發鬼喉嚨裡發出金屬摩擦般的聲響，蒲扇大的手掌突然拍向穆楓肩膀，卻在觸及衣襟時被對方側身避開。
他見狀反而咧嘴笑了，露出被酒色浸染的黃牙："小子昨晚腳底抹了油？老子追出三裡地隻撿到你半片衣角。"
說罷竟從袖袋裡抖落出片青黑色布料，上麵還留著三道深可見骨的爪痕。
穆楓望著那片碎布，嘴角勾起抹冷峭的弧度："彼此彼此。"他屈指彈了彈衣擺處若隱若現的血漬，"昨夜在小巷子裡承蒙四位送葬，本該回禮些‘見麵禮’——"話音未落時，韓暮雪突然將茶盞重重磕在桌上，青瓷盞底與桌麵碰撞出清越的脆響。
"雇主是誰？"她的聲音比昨夜更添三分寒意，袖口翻湧的白氣已在桌沿凝結出霜花，"敢買我的命，總要知道死在誰手裡。"
赤發鬼聞言突然爆發出粗糲的笑聲，布滿老繭的手指蹭過刀疤："小娘皮火氣倒不小。"
他突然俯身湊近，酒氣噴在韓暮雪鬢邊："昨夜裡在小巷子，可是你出手也真狠。用冰錐刺穿了老四名指？那小子現在還在敷金瘡藥呢。"
塗立山見狀慌忙從八仙桌下抽出半壺涼茶灌進嘴裡，喉結滾動間擠出笑容："赤發兄，按行規..."
"少他媽提規矩！"赤發鬼猛地直起身，將碎布甩在塗立山臉上，"極陰姹女派二小姐的單子，你們敢接？"
他轉向穆楓時，眼神突然變得像審視獵物的餓狼，"那小妮子修煉‘玄陰姹女功’，專吸年輕男子精元。你小子是不是在哪壞了她的好事？"
韓暮雪聽到"極陰姹女派"時，指尖的霜花驟然碎裂成冰粉。
穆楓則下意識皺皺眉頭，自己心裡早有猜測沒想到這一刻全部驗證了。
赤發鬼見狀冷哼一聲，從腰間解下酒葫蘆咕嘟灌了兩口，酒液順著胡須滴在染血的衣襟上："好自為之吧。"說罷竟將酒葫蘆朝穆楓擲來，在對方側身避過時，人已撞開房門消失在走廊儘頭。
韓暮雪本就清冷的麵色瞬間凝結成霜，那雙泛著冷意的眸子像淬了冰碴般銳利，死死鎖住穆楓的一舉一動。
她的紅唇輕輕開合，吐出的話語帶著刺骨寒意：“你究竟何時招惹上了‘極陰姹女派’的二小姐？”
纖細如玉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佩劍，劍鞘上的纏繩被揉得微微發皺，話語裡滿是嘲諷，“平日裡道貌岸然的你，私下裡倒是桃花不斷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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