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遺玉滿心歡喜的扯著長樂向書房行去,“長樂姐姐,待會你幫我和師兄說,好嗎?”
長樂無奈搖頭:“不是你的師兄嗎?你們這關係可比我還深一層呢!”
房遺玉臉色通紅:“姐姐就彆打趣我了,婉娘如今不止不幫我代課,連自己的課都要罷工了,這可是大事呢!”
“唉,婉娘也不知道咋弄的,我也是看著心疼,就這點自尊心被打擊得一點不剩了,冬梅見著都害怕。”
房遺玉歎了口氣:“冬梅可真爭氣,就陪師兄出去一回人家就心想事成,真是沒了天理。”
長樂眼神不善:“可不許這麼說,都是秦家的子嗣,如何這般妒忌。”
夜晚有風,氣溫適宜,見房門未關,二人輕步進入房中,見秦浩正伏案書寫,相互對視一眼,
長樂壓了壓手,獨自悄然來到秦浩身側,向桌上望去。
臣秦浩謹拜父皇陛下禦前:
伏惟陛下聖德巍巍,功業煌煌,臣每思疇昔,恍若昨日。
憶貞觀之初,臣以布衣入長安,蒙陛下不棄鄙陋,引為腹心;
又得娘娘慈目垂青,待如家人,長樂亦以金樽相屬,自此以駙馬之身,忝列椒房,誠惶誠恐。
娘娘嘗謂臣歎曰:“正則有萬夫之勇,卻懷赤子之心,此大唐之幸也。”每思及此言,臣汗顏無地。
臣素性疏懶,早年征戰,多賴陛下鞭策、房杜謀斷,乃至今日稍有功名,實乃諸君推轂之力,非臣一己之能。
若無娘娘當年以成大事者當弘毅相勖,臣恐仍為江湖散人,豈得披甲執銳,為陛下前驅?
陛下虛懷若穀,納臣狂言:或諫減河北徭役,或陳抑佛興農之策,雖愚者一得,然陛下必躬親損益,擇善而行。
娘娘嘗笑謂臣曰:“正則諫言如針砭,然性懶如猧,非鞭策不可為良驥。”此言錐心,至今猶聞。
臣自知庸碌,賴娘娘數番提耳,陛下寬仁容拙,方得寸功。
若無娘娘如母之慈、陛下如日之明,浩恐終為長安一富者,焉能立身廟堂,共襄盛世?
今娘娘駕鶴,臣每過昭陵,見鬆柏蒼翠,便憶起娘娘臨終節儉為本之囑,音容宛在,痛徹心扉。
方今天下,吐穀渾俯首,西突厥自戕,薛延陀困於漠北,四海宴然。
百姓雖安,然倉廩初實,不可忘耕者有其田之初心;四夷初服,不可廢王道懷遠之謀略。
臣深憂者,不在外患,而在蕭牆之內!昔禹王疏九河,周公吐哺,皆以盛時存惕厲之心。
臣聽聞宮中雕梁漸奢,蜀錦日貢,州縣媚上之風暗起,此非危言,實乃盛世將衰之兆也!
今四海雖平,而陛下春秋漸高,臣不揣冒昧,敢以家人之私進言:
願陛下常臨三省,聽魏征之諫;時幸國子監,觀儒生講經;複如貞觀初年,與房玄齡共案地圖,與李積共論兵略。
此非臣貪慕繁華,實念大唐基業,需陛下振衣而起,親操北鬥,方不負娘娘臨終保民愛賢之托。
臣非賢臣,亦非諍臣,唯以半子之身,泣血而諫:
陛下曾持三尺劍,定八荒六合,豈忘晉陽起兵時,與將士分食一釜之粟乎?
娘娘臨終執陛下手,囑親君子、遠奢靡,言猶在耳,豈忍負之?
長樂每撫舊裳,常歎勿使阿耶失本心;稚子阿元學書,尚知水能載舟之訓。
臣雖愚鈍,願為陛下作舟下之水、鞍側之鐙。但得陛下重燃貞觀初年之誌,臣必披肝瀝膽,雖萬死亦往矣!
臨表涕零,不知所言。
惟乞陛下少緩朱批,北望昭陵,當見娘娘鳳目含憂,
亦見當年渭水之畔,與眾臣並轡而立、意氣風發的二郎。
婿臣秦浩頓首百拜
貞觀十一年夏
將毛筆置於筆架,抬頭見長樂立在案邊,眼角還凝著淚珠,
“好端端的,咋還哭上了?我剛等這信封了,便陪你去各屋查房的呢,哈哈。”
“夫君,你還是頭一次稱父皇呢!這二郎的稱呼除了母後,再無人敢書於信中,筆落之處皆是情,你的書信看著好是暖人。”
“唉,自娘娘仙遊,陛下身邊少了個隨時勸諫的人,魏相差人快馬遞信,說陛下近日大興土木,已有奢靡之舉,讓我勸勸,
受人之托,又不想陛下半途而廢,一提筆就想起娘娘的音容,不知不覺便寫了許多,隻盼陛下能明白我的一番心意。”
“嗯嗯,父皇向來聽得進你的話,定會懂的。”
“遺玉,你不好好養胎,這麼晚了還到處走動。”
房遺玉望了眼長樂,有些欲言又止,長樂氣道:“你自己當麵說就是了。”
“師兄,婉娘罷工了,說沒臉見人,連冬梅都有了身孕,她肯定是身體有疾所以才不生的。”
秦浩一愣,有些不解:“公主二十三才生的阿元阿月,她今年懷上明年生,不就和公主一樣嗎?和他們比個什麼勁?比也和公主比呀!”
長樂頓時有些慍怒:“哼,你故意氣我的。”
“嗬嗬,這可真不是,遺玉今年不就二十三?我都有設計的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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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遺玉點了點頭:“怪不得,那把我的輪班送給婉娘成不成?”
“唉,又是這事,真沒意思,麗質沒意見我就沒意見,
反正今年大婦發了話,要完不成任務就家法伺候,你們還是給麗質燒個香許個願吧!
回去睡吧!好好安慰一下婉娘,我還能待幾日才回,服侍完大婦就專陪她成了吧?”
“說話得算話!”
“我向毛主席保證!”
“毛主席是誰?又騙人!”
“夫君,你今晚便去婉娘屋中吧,我,癸水到了。”
秦浩臉上一僵:“麗質,那這任務要是完不成,你可彆怪我了!”
次日一早,婉娘滿心歡喜的打扮一番,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。
秦浩看著想笑:“怎麼?這麼有信心?”
“我放了符的,聽說很靈。”
秦浩嘴角抽抽:“居然信彆人的符?少爺我就是道家的,說,被騙了多少銀錢?”
“是蝶舞從並州給我寄來的,說是極靈的。”